框裡:[那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片刻後,“他”又補了一條訊息:[我是指三次元,不是遊戲裡。臉紅jpg]

李瀟:“……”

他的大腦驀地空白,難得宕機了。

陳蟬衣看見他,很快眼眶一紅,指指背在身前杏色的雙肩包。

李瀟指節蜷縮僵硬:“你就帶這麼一點東西?”

陳蟬衣低著頭小聲解釋:“我來得太著急了,來不及收。”

是她太害怕了,她擔心他就這樣徹底消失,從此一去不復返。

她想快點來見他,就沒想那麼多。

她便被問住。

“我這樣一種家庭。”他看著她,“我中過槍,哪怕現在身體逐漸恢復,可誰也不知道今後有沒有影響。我阿媽身體也不好,那種病很難根治,錢砸下去就是無底洞。我阿妹也要上學,我要把她供到大學畢業。”

李瀟麻木道:“你離開我就是好日子,何苦來吃苦。”

陳蟬衣唇瓣被咬得蒼白。

她不懂為什麼這樣的家庭,不是他真心選擇,可他卻偏偏要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她也不懂他的掙扎。

陳蟬衣哭著說:“可是如果我不在乎呢!”

如果她就是願意呢。

她就是喜歡呢。

她就想任性呢。

鋪天蓋地黑暗裡,她聽見李瀟用一種喑啞的,疲憊的,近乎虛脫的聲音:“可是我在乎。”

瀟瀟

他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今後的生活,曾經不久前,三月份推推生病送醫院,談霜讓他早點成家。

那時候李瀟說:“我這輩子沒打算結婚。”

不僅是忘不掉她,他想,就算只看實際,他拿什麼結婚?他只會讓自己的女人吃苦。

他愛她,想看她被人捧在手心寵一輩子,而不是跟著他,在這種根本遮不住風雨的破屋裡受委屈。

可他說服不了她。

這姑娘看著溫軟好說話,誰都能欺負,實則最死心眼認死理,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先前和她講那麼多道理,她聽不進去,他沒有辦法。

只能讓她親眼來看一看。

看看他住的房子,家裡的環境,看看他整個人最破爛不堪的一面。

他是有一顆真心的,然而它太微弱了,被潮溼的淤泥重重覆蓋,被風霜雨雪覆蓋,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李瀟沉默,抿緊唇,唇色蒼白。

他和她在黑暗裡對峙片刻,最後轉過頭,閉上眼。

或許她再多住幾天,就能死心了。

“陳蟬衣!”羅意遲揚聲,中氣十足,又立刻縮小几十分貝,“待會跟你算賬。”

變臉似地,又熱情朝她招收,“過來呀!”

不能裝作沒聽見。

陳蟬衣硬生生收回腳步,推開門。

室內幾十雙眼睛望過來。

羅意遲怕她難為情,踩著高跟上前,拉著她胳膊到最裡面的桌子。

又從大門後面拉出張椅子,對同桌的人說:“大家稍微湊一湊,加張凳子。”

陳蟬衣瞅著她,心裡那股異樣的感覺被壓下,細聲道:“謝謝你。”

“小case啦。”

椅子被加到羅意遲與李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