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繼續寫著手裡的題,也是沒動。

“出來。”何喻州站著,居高臨下地說著,語氣很不好。

陳蟬衣沒太在意,以為他又要犯什麼病,“怎麼了?”

李圍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像是瓜田裡亂跳的猹。

兩人僵持著,中間隔了個李瀟。

頓時狗血三角戀的戲碼就在眾人腦海中上演。

李瀟向後挪動了下,主動給陳蟬衣讓出了一條路。

陳蟬衣倒是第一次見他這麼配合。

於是她將校服脫下隨手還給了李瀟,起身從他的面前經過,想要出去。

過道狹窄,透過的時候難免要碰到李瀟。

可李瀟似乎並不打算再做讓步。

陳蟬衣小心翼翼想要挪出去,卻在桌角的位置不小心磕絆了下,沒站穩,直接手撐在了李瀟的肩上。

李瀟支撐著她的重量,從容對上少女緊張的眼神。

陳蟬衣垂著頭,只覺得捱得李瀟太近了,連發絲都幾乎拂到了他的臉上。

而何喻州目睹了全部過程。

那天醫務室同樣的想法此時在陳蟬衣的內心滋生著。

她慢慢俯身彎下腰,在李瀟的面前。

李瀟沒有動,只是垂頭看她。

陳蟬衣幾乎是要貼在他的手側,但是最後低頭。

將散開的鞋帶繫好,“我,我係個鞋帶。”她埋頭這麼說著。

李瀟低聲笑笑,看著她飛快地打了個蝴蝶結,然後看她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笑眯眯地說:“我學會了,謝謝。”

又補充道:“其實和風油精那種滾珠型差不多對不對?”

後者點頭,沒反駁。

其實沒必要教的,這麼簡單的小事情。

只是李瀟看見陳蟬衣的時候,就想著親手在她身上沾染著這樣的氣味。

這個香氣不是什麼昂貴牌子的香水,也不是什麼洗衣液自帶的味道,而是香氛蠟燭的氣味,和李瀟母親病房裡的那個味道一模一樣。

一種令人安心,緩解疼痛的有效香氣。

李瀟當初點它的初衷,是為了遮蓋自己身上醫院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對這個感興趣。

“陳蟬衣。”李瀟又喊了她。

“嗯?”陳蟬衣回應著。

“蟬自習開始前,要換座位了。”他說道,好似這個訊息,他很早就知道了。

很突然,就像是陳蟬衣第一次來到這個教室就和李瀟當同桌一樣突然,不到一星期就要分開。

陳蟬衣這才想起來,這個班級,她唯一熟絡的就是李瀟了,她其實接受陌生環境的能力很差,也就是和李瀟有過幾次接觸,才給了她熟人的錯覺。

可是馬上就要分開了。

“我們不能坐一起了嗎?”陳蟬衣問他。

雖然聽上去像是她渴求著不想分開的樣子。

李瀟沒說話,答案便很清楚了。

創三一班很少有男女同桌的例子,也就是剛開學會鬆懈一點,畢竟高三,往後的壓力和規矩只會越來越多。

“你想嗎?”李瀟最後問她。

徐展薇被攙扶著坐下。

紋身男也自認倒黴,閉嘴了。

民警給他倆籤調解書,兩個人都恨恨簽了名字。

出派出所的時候,那男人警告徐展薇:“他媽的別讓我在揚州這地界看見你!”

徐展薇剛想嗆聲,身邊女生拉住她:“別跟他鬧了!”

徐展薇一下子沉默。

女生轉頭,對跟在後面處理尾聲的李瀟說:“表哥,真是謝謝你。”

李瀟沒看她,越過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