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沒什麼,快睡。”

裡面就他們兩個,陳蟬衣躺在床上,那雙黑黝黝的眼睛望著他,小聲道:“那你呢?”

他要回去嗎,還是在這裡……

值班室只開了一盞小燈,昏暗視線中,李瀟坐到床邊陪護椅:“睡吧,我就在這裡。”

她揪緊了衣服,陳蟬衣默了默,身體逐漸被熟悉的氣息包裹,她慢慢閉上眼睛。

五點多的時候,陳蟬衣醒了過來。

她晚上這一覺其實睡得不算好,時間太短了,醫院小床也不舒服。

窗外浮動著沉鬱的藍,李瀟仍然在她床邊,眼睛輕闔。

她一動,他就醒了。

看著她清醒了會兒:“還睡嗎?”

陳蟬衣搖頭:“睡不著了。”嗓音細細的。

操場上沒有什麼人,陽光耀眼照在綠色草坪上,單槓綠漆被光反射著泛光,紅色跑道乾燥散發著橡膠氣味。

陳蟬衣嘴咬著冰棒,背光坐在草坪上,何喻州站著替她遮光。

水潤的嘴唇觸碰著冰棒,只是啃咬著,陳蟬衣沒說話。

“你和他什麼關係?”何喻州率先開口,直入主題。

陳蟬衣想笑。

“高三不應該很緊張嗎?”何喻州又說,似乎已經斷定了陳蟬衣和那個人有點什麼。

陳蟬衣咬下最後一口冰棒後,又咬了咬木棍,這是她個人的小習慣。

她轉身看向何喻州,“你腦子裡只有這些嗎?”

“什麼?”何喻州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你眼中的所有男生接近我,都是和我有什麼另一層關係。”陳蟬衣正視著他說道,“那你呢,你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又是什麼?”

何喻州微愣。

“我只是想讓你注意點。”他語氣軟了下來。

“我注意得還少嗎?我難道現在在別人口中,不應該是何喻州的小女朋友嗎?”陳蟬衣絲毫不打算放過他。

她什麼都知道,連同那些人在何喻州面前開的那些玩笑,陳蟬衣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情緒一直積攢著,在昨蟬和柳語女士吵完一架後,陳蟬衣覺得全世界都最好別惹她。

從高中開始。

在陳蟬衣和他保持距離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沒有分寸地接近她。

何喻州是體育生,從小生得模樣好,個子高,體能方面也幾乎能碾壓沒有訓練過的平常男生,所以上初中開始就是學校裡耀眼的存在。

追求者也是源源不斷,從剛開始的小女生,到後來甚至有一些男生。

陳蟬衣從未否認過他的魅力。

只是何喻州總是把陳蟬衣的名字掛在嘴邊,他太過沒有分寸,以前開玩笑他倆互相用彼此擋桃花,到後來有了“何喻州小女朋友”的傳聞。

幾乎是和他出現的每一個場合,陳蟬衣都沒辦法甩開和他的關係。

甚至有一天,家裡人竟然勸說陳蟬衣以後和何喻州考一個城市,讓他照顧自己。

好像在他天才體育選手的光環之下,陳蟬衣所有的努力都是附加品。

那陳蟬衣自己的想法呢,她所努力的一切呢。

何喻州沉默了會,他在陳蟬衣的身邊坐下,他們曾經的距離很近,在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