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手指又不安分地撩起額間的碎髮,長眉微皺。

在陳蟬衣對李瀟的印象裡,他從來都是穿長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一中的校服分兩款,外套裡面其實還有短袖樣式的polo衫,九月份天氣還熱的時候,大家都是把外套脫了只穿短袖。

只有李瀟像是個怪人,所有人都喊熱,而他一件沒脫。

他好像很忌諱別人看見他的手臂。

“你的傷,好多了?”陳蟬衣關心地問了句。

“嗯。”李瀟話依舊不多。

“最近不打架了?”陳蟬衣試探著問道。

“不打了。”李瀟順著她的話回答。

陳蟬衣心下一驚,敢情表白牆上的傳言都是真的。

“那你以後還打嗎?”陳蟬衣小心翼翼注意著他的臉色。

“看情況。”李瀟回答得認真。

“怎麼不捂著了,不怕外人看見?”陳蟬衣問。

“你不是外人。”對方回答得很快。

這句話之後,兩人都很久沒說話。

陳蟬衣低下頭寫題,速度較於之前加快了些,她和李瀟之間太過安靜了,安靜到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李瀟俯身用手臂枕著,臉側在陳蟬衣的面前,緩緩閉上眼睛。

平穩安靜的呼吸聲淡淡,像是熟睡的貓。

陳蟬衣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寫完最後一道題的,她只記得在教室鐘錶指向13點的時候,自己停下了筆。

然後鬼使神差地貼近了李瀟的手臂,她伸出了手指,小心碰了碰上面的淤青。

李瀟的面板很冰涼,光滑柔軟,和他這個人外表有很大的反差。

陳蟬衣想得寸進尺地戳一下的時候,李瀟撩起眼皮正盯著她看。

帶有防備警惕的眼神冰冷如利刃戳穿著她。

陳蟬衣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管白色的藥膏。

“這個可以消除傷痕,我打算給你試試來著。”陳蟬衣心虛地將藥膏在李瀟面前晃了晃。

而李瀟沒有看,略過它去拿了陳蟬衣桌子上的複習題,“寫完了嗎?”

“嗯。”陳蟬衣只好將藥膏收起來。

“有不會的?”李瀟看見了幾處題在角落裡空著,都是些填空壓軸,短時間內很難做出來。

“嗯,空了點難題。”陳蟬衣點頭。

“怎麼不問我。”李瀟隨手拿了支鉛筆將題號畫了下來。

“因為你在睡覺不敢打擾。”陳蟬衣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其實她就是一心想補完,這些空出來的,李忱肯定不會認真檢查,能在一早上補完這本書已經很不錯了,到最後她確實有些鬆懈。

“所以你就碰了我。”李瀟又將話繞了回去。

陳蟬衣的手在口袋裡摸了摸剛剛收回去的藥膏,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李瀟的眼裡。

他倦怠地起身,將右手臂攤在陳蟬衣的面前,“試試吧。”

陳蟬衣見狀,快速掏出藥膏,擰開鐵質的管瓶口,將雪白的藥膏擠在了李瀟的手臂上。

她眨眨眼看向李瀟,示意他可以塗開了。

但是李瀟沒動,似乎等著她下一步。

僵持了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