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她吧,所以不回去,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

她不知道李瀟為什麼生氣,為什麼莫名其妙不理人,為什麼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是她不想猜。

她很煩。

她想李瀟自己說清楚。

陳蟬衣抱著浴巾,手指緊了緊,最後猛地轉身走出家門。

樓道依然黑漆漆的。

她其實很怕黑,不敢在黑暗的地方待很久,可是她總覺得沒辦法,她總想講清楚。

陳蟬衣抬起手,猶豫半晌。

她閉了閉眼,對著他家的門敲了下去。

幾秒鐘後,門就開啟,男人冷硬的面容露了出來,他已經洗過了澡,重新換好了那身家居服,漆黑的瞳無聲看她。

“怎麼?”他撐著門框,居高臨下。

陳蟬衣咬了咬唇,抱著浴巾,面對他終究還是有些膽怯:“我家停水。”

“所以?”

她磕巴著,儘量小心翼翼提著訴求:“能不能借你家的……洗,洗一下。”

沉默幾秒。

他挑眉,一雙冰冷煩躁的眼眸挑起興味:“來前夫哥家裡洗?”

瀟瀟

昏暗樓道里,對上他視線,陳蟬衣覺得臉都丟光了。

她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但是想想李瀟的性格,她要是不過來,他肯定自己生氣生一晚上。

陳蟬衣抱著浴巾的胳膊緊了緊,小聲說:“可以嗎?”

她眼裡很懇切,但是也有恐懼,她害怕被這麼拒絕,更怕的是跟他吵架。

男人望著她的眼眸漆黑,像是深邃的夜色。

他抿著薄唇,就這麼垂眼靜靜打量她,不聲不響。像是在權衡,也在思考。

陳蟬衣心裡難受地想,他肯定還生氣,不會讓她進來了。

然而良久。

大概是看她站在門外,被走廊的風吹得實在可憐。

男人退後一步:“進來。”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陳蟬衣想躲閃。

痛感後知後覺,陳蟬衣才意識到從踏入創三一班走廊劃分線開始,她就有咬下唇的小動作,不明白是對創三一班的神聖感使她緊張,而是眼前人讓她亂了分寸。

少女揹著光影,就這麼站在走廊上,肥大的校服襯出她小小一隻,鹿眸透亮清澈,馬尾髮絲浸透在燦爛金光下呈栗色。

她和李瀟對視了半晌,後者移開了目光。

“我,來找你拿報考表。”陳蟬衣覺得場面僵持下去不是事,只好提前開了口。

“這麼積極啊,你可是今天第三個,肯定準備得不錯,到時候來我們班當我同桌好不好?”身邊那個寸頭對著陳蟬衣擠眉弄眼,開著玩笑。

陳蟬衣沒吭聲,她等著李瀟隨時掏出長劍。

“你叫什麼?”李瀟溫聲問她,騰出隻手懶懶地按著寸頭的腦袋,看似沒用多大力氣卻疼得對方嗷嗷直叫。

“瀟哥你下手輕點,本來我就沒多少頭髮。”寸頭求饒,轉過身專心早讀。

小混亂裡,陳蟬衣輕柔的聲音也在其中。

“陳蟬衣,陳塘的陳,傍蟬的蟬。”怕李瀟聽不清,她還多解釋了。

“記住了。”李瀟聲音噙著笑意,沒有溫度的那種,修長的手隨意從桌上拿了張表遞給她。

陳蟬衣總覺得這三個字回覆熟悉,接過表後才想起昨天下午的情景,在李瀟自我介紹後,她也是笑笑,陰陽怪氣回答了這三個字。

原來他不是沒聽懂。

陳蟬衣心虛不想多逗留,輕聲“嗯”著,就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手捧著英語書,亂序無章的單詞映入眼簾,可陳蟬衣緩緩閉上眼的時候,卻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