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橋正想安慰他,沒人要就沒人要。突然哼了聲,坐直身體:“前面是怎麼了?出事故了?”

瞿雨音坐後排中間,聞言湊上去:“真假的?我看看呢。”

陳蟬衣看向窗外。

他們停在閘門口,前方第二輛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停了下來。

劉橋搖下車窗,隔空跟前面一輛車喊:“大哥,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前面的大哥也伸出腦袋,“好像是車子指揮上汽渡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刮蹭還是什麼的,那車司機和指揮員吵起來了。”

“哇靠。”劉橋喊,“大早上的,真有勁哈。”

他們在車子裡等了一會兒。

陳蟬衣看過去。

那個指揮員黑瘦,看著也就才畢業沒多久。

司機卻比他壯多了,兩個人原本還在掰著手指頭交流,講著講著就吵了起來。

黑瘦梗著脖子,不知道說了什麼,突然急了臉,那司機暴脾氣地推了他一把。

直接把他推到了地上。

後面眼看著真要打起來,突然一個人從側面走出闖進視野。

他原本隱在大卡車後。

黑色衝鋒衣,逆著晨光,沒人看清他的模樣。

然而熟悉高大的身影,在出現的那一瞬間,陳蟬衣便驟然忘了呼吸。

好像江水倒灌,從眼睛順著血液,重重捲進了她的心臟。

瀟瀟

他還是記憶中一身黑冷峻的樣子,清晨的霧氣很冷,天仍舊陰沉。

陳蟬衣直起身,她看著李瀟揹著光影,緩步走了過去。江霧中,看不清他表情。

那個小指揮員像是見到救星,大聲喊了句:“瀟哥!”

李瀟點點頭,示意他先退下。

他說話聲音向來不大,隔著一段距離,江風吹拂,陳蟬衣什麼都聽不清。只能看見他冷沉的眉眼,黑眸漠然的模樣。

可是很奇怪的,她卻好像能想象此刻他的語氣,他的聲音。想他說話時有些涼薄,又有些疏離的樣子。

李瀟平靜站在那裡,期間他做了幾個手勢,沒有任何額外動作。

那個司機顯然不答應,梗著脖子和他對峙,直接踹翻了一個路障。

偶然蹦出幾個侮辱字眼,很刺耳,連陳蟬衣都聽得一清二楚。

可男人甚至連動怒都做不到。他就那樣支著腿沉默站著,司機在吼叫,他自始至終面無表情。

陳蟬衣看見他走去卡車側面,不久後又走了出來。

或許是她的錯覺。

陰濛濛的雨下,李瀟左腿緊緊繃著,膝蓋像是僵硬了,沒有辦法彎曲。

儘管他掩飾得很好,那條褲子也很寬鬆,他走得緩慢,幾乎和尋常一般無二。

可她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他將不知道什麼東西丟在了司機面前。

一分鐘後,那個司機陰著臉,手指點了點他,轉身上了車。

車道喧譁,李瀟慢慢蹲下身,將東西撿起。障礙物也被他扶起來,男人低眸,單手拎著損壞的三角錐沉默往回走。

褲管被風吹起,緊緊貼在僵直的腿上。

車裡,劉橋感嘆了句:“這是牛的,幾句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