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果不其然。

先前還跟他一樣回來早睡的那兩人,現在也不回來了。

月色從半開的窗戶落下來。

沈舟望著屋頂,扯了扯蓋在肚子上的薄被。

“八,九,十,十一,十二,一,二,還有半年呢,太早了,這會熬夜,不值當。”

他緩緩閉上眼,回想了下今日看的書。

很快,便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舍房裡有了些微動靜。

朱紀文等人摸著黑回來了。

周東林看著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某人,心酸無比。

“紀文兄,你看看,他還沒開始呢,要不我們晚點再開始?”

朱紀文這會挺困的。

他轉頭看向確實睡得挺香的沈舟,搖了搖頭。

“也就半年了,很快的。”

周東林一聽,想想也是,便也沒再說,拿著衣服出門去換。

沈舟並沒有被吵醒。

他一覺醒來,伸了個懶腰。

一掃寢室。

又只剩他一人。

“”

秋意起,天也開始轉涼。

這會天色沒有夏日時亮得快。

沈舟摸黑換了身稍厚的衣服。

正是換季時期,容易生病。

這時候生病,可是要命的。

沈舟尤為惜命,給鞋子加了個厚墊。

他孃親手弄的,踩著就是舒服。

他腳步輕快地拿著木盆去打水。

這會打的水已經開始有冷意了。

沈舟洗了臉,人也完全清醒了。

周圍靜悄悄的,人也沒一個。

沈舟又打了些水,慢悠悠地回了舍房。

等他拎著書籃去吃早食。

棚子裡就零散地坐著兩三人。

,!

他挑了個位置放下書籃,若有所思地去領粥和饅頭。

好像臨近月底,大家更緊張了。

沈舟獨自坐了張桌子,喝了熱粥,慢慢地啃了個饅頭。

剩下的一個不想吃,便用乾淨帕子包起來放到懷裡等餓了吃。

他拎著書籃來到學堂前,學堂裡讀書聲整齊又響亮。

透著一股朝氣蓬勃,天天向上。

他站在門前看了會,凝思片刻,才抬步進去。

這樣看來,倒是他顯得格格不入了。

他坐下來,拿出書,想著月底的安排。

上旬時回了家,沈舟中旬那會便沒有回去。

只是去書坊那邊看了看顏料售賣情況。

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顏料雖然賣得不多,但也賣出去了一些。

定價為一百文錢一小藥罐。

這是原料好找,普通顏色的定價。

像是原料難找,量又少的,便要定價高很多了。

陳德正也是用心,還讓去外地查賬回來的人順帶了不少有顏色的石頭回來。

沈舟知道這事,便央著陳德正修改契書,又改回了三成利。

他那次順道拿了賣畫的錢。

上色的畫確實賣得好。

他一共拿到了十六兩銀子。

這筆錢,他沒有給他大哥拿回去,而是自己留了下來。

中旬那段時間,他只抽空畫了兩幅畫,數量少,也懶得拿過去。

後面又抽空畫了三幅畫,一共五幅,月底時剛好可以帶過去。

然後跟陳叔說一聲,以後就不畫了,以科試為主。

沈舟亂七八糟想了很多。

漸漸的,他跟上了讀書的節奏,腦子裡的雜亂思緒,通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