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找上門時,他緊張,慌亂,害怕,激動,很多情緒充斥他的腦海。

而家裡人埋怨的話,讓他也下定了決心。

這回,定要把餘立軒這偽君子的面具撕破。

可那激起的一點反抗,在這些天的趕路中慢慢消磨,最後在沈舟的沉默中崩塌。

他真的怕了。

小三元又怎樣,能鬥得過餘立軒?

能鬥得過餘立軒背後的人?

握著茶碗的手猛地收緊,微微顫抖起來。

沈舟沒有忽視胡嚮明的一系列反應。

不過喝兩口茶的功夫,他不知道這人想了些什麼,臉色竟能變得這般豐富。

不過這也驗證了沈舟之前的想法。

這人肯定受過威脅。

而他不認為單憑一個餘立軒,能讓胡嚮明害怕得躲了兩年。

至於為何會跟著過來,怕是被生活的艱難磋磨了害怕,剛好又有人過來,給了其一個報復的希望。

這人,是個容易左右搖擺,也是個容易被人掌控的。

沈舟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

這人得看好了,不然到時被餘立軒找到,稍微恐嚇一番,怕是又會改變口供。

於他不利。

沈舟這會倒不著急開口了,他收回放在胡嚮明身上的視線。

轉而看向胡嚮明旁邊的李長卓。

李長卓的衣服很厚實,也很新。

但腳下的那雙鞋,卻是磨損嚴重,鞋頭已經發白,起了毛線。

彷彿腳指頭稍微一用力,都能擠破冒出來一樣。

文人,最看重的便是面子。

若非有體面的衣服,出門見人定是會穿。

而不是把自己的窘迫拿到人前。

沈舟目光在李長卓的病容上掃過。

這人的家裡,怕是已經很難了。

但難得的是,這人的神色很從容。

並不像胡嚮明一樣多變,自己嚇自己。

沈舟對這兩人有了更近一步的認識,也知道該如何對症下藥了。

“砰。”

茶蓋和碗身磕碰,發出一道清脆聲。

打破了這一片詭異的安靜。

胡嚮明和李長卓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沈舟身上。

沈舟笑著,把茶碗放下,開門見山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找你們過來的目的。”

胡嚮明和李長卓對視一眼,並沒有說話。

沈舟看著,繼續道:“餘立軒這些年來,禍害了多少人,你們心裡肯定也清楚。”

胡嚮明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剛剛還慌亂的眼神變得憤恨陰沉。

“這個狗彘不如的偽君子!”

胡嚮明罵了起來。

他應該私底下罵過不少次,這會一罵,便沒收住,連罵了幾句,意識到這裡不是家裡,才停了下來。

他看了眼沈舟幾人,微微低著頭,似是為自己的失禮覺得抱歉。

:()科舉:啟稟皇上,狀元郎又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