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手握亮晃晃的鋼刀,在月光的照射下,與空氣中的水汽相結合,彷彿有滾滾殺氣在沸騰。

“孫總旗,你領著五十個兄弟,將府裡所有出口把守住,不允許有任何活物逃出去!

烏總旗,你帶第一小旗、第二小旗去後院將女眷驅趕至一處。

其餘所有人分散開來,將前院所有人驅趕到院子中來!快!”

“是!百戶大人!!”

這樣的場景在揚州四處皆有發生。

三千多人計程車兵,由三十個百戶分別統領,三百衙役則是負責在城郊外一處破廟中臨時設定了一處露天的監獄,隨時準備接收犯人。

“來吧……小桃紅,讓老爺嚐嚐你的櫻桃到底甜不甜……你們是誰的手下!不知道老爺我是誰嗎!”

“唉!!慢著,軍爺,我看你面熟,我好像還請您吃過飯呢,您記得嗎?”

還有一部分比較聰明的鹽商發現情況不對,想立刻向揚州的布政使司求救。

可在龐大的兵力面前,自己整個揚州主政官員消失不見的局面下。

如今的整座揚州城,一切的生死大權盡在林如海一人手上!

至於反抗……誰敢?誰能?

穿著布衣,拿著棍棒的家丁怎麼可能是士兵的對手?更不要說這群欺軟怕硬的狗奴才也不是什麼忠心的貨色,看到闖進府裡計程車兵們,早就嚇的尿了褲子。

如狼似虎計程車兵們衝進房間中,無論男女老幼,直接粗暴的拽著胳膊,扯過頭髮拎出屋內,也無論屋內之人是否穿著衣服。

,!

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女子的叫喊聲、孩子的哭聲,以及男人們虛張聲勢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

院子中,穿著綾羅綢緞的人們如同豬狗一般被驅趕到一處。

抬眼望去,四處皆是刀光寒!

屋子內的瓶瓶罐罐被打破,抽屜裡的銀子、銀票被搜刮一空。

鎖上的櫃子也被士兵們用刀柄直接鑿開,露出櫃子裡的珠寶首飾銀票。

而府上的庫房,也直接被帖上了封條,等待人來清點。

這個過程中士兵們若是碰上些幾錢的碎銀子,都是直接揣進懷裡,這也是不成文的規定。

可那些大錠的銀子,還有銀票、珠寶之類計程車兵們卻是不敢私藏的。哪怕只是五兩的銀裸子,也是不敢的。

……

臥室內,林如海換上了睡衣,坐在床邊,正準備休息。

忽然有人來敲門:“大人,全城名單是罪大惡極的鹽商,一共二十七戶,已經盡數抄沒家產,府上人員全部入獄。

銀兩田畝地契古董字畫等一併封存,待大人派人查驗!”

林如海無悲無喜,嘆息後輕道了一聲:“辛苦大家了。待明日再清點數目,你先退下吧。”

“是。”

林如海掀起被子躺下,長久以來的壓力和仇恨,一朝消散。

就在林如海準備好好的睡一個安穩覺的時候,腦海中卻再次閃過黛玉、薛虹的身影。

林如海閉著眼睛揉了揉眉心,無奈道:“父親啊父親,您怎麼就給兒子取了這麼個字啊!如海啊如海!”

鏡裡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愁如海啊!

瞅完了國事更有家事在!

為了家族愁,為了妻子愁,為了君王愁,為了女兒愁,如今還要為了弟子愁!

原本的林如海,完成了這件任務後便可以全身而退,頤養天年。

可是自家的孩子傻乎乎的又甘願入局,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林如海不再做他想,蓋上被子,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