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自外院往榮禧堂去給賈母請安,路過內儀門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從王夫人院裡回來的襲人。

賈赦身為花叢老手,自然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女早就開了臉了。

可是府里正經的男主子一共就這麼幾個,有能力的也就他自己、他弟弟、他兒子三個人而已!

這種小姑娘無論是賈政還是賈璉都是不喜歡的,所以後兩者基本可以排除。

可如果不是他們三人乾的……

那就是有人與府上丫鬟私通!

賈赦眼底閃過一絲狠色呵斥住了襲人:“站住!你是誰房裡的丫鬟。”

襲人一扭頭,看見了不遠處的賈赦,連忙過來請安:“大老爺好,回大老爺,奴婢襲人是寶二爺房裡的丫鬟。”

賈赦正要下令讓僕人拿下襲人,但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抬手道:“帶我去寶玉房裡尋他。”

……

賈寶玉整個人無精打采的趴在書桌上,桌子上隨意散落著:端州的端硯、浙江進貢的湖筆、還有宋末元初大書法家趙孟頫收藏的碑帖拓片。

就連一旁掉在地上的墨條,那也是最上等的徽墨,這一條墨就值十兩銀子,墨條研墨後,滿屋生香,經久不散。

還有桌子上的紙,也是地方進貢給宮裡的貢紙,被賞賜到府裡的,幾乎都被拿來給賈寶玉臨帖了。

這桌子上隨便一個物件,都是普通人家一年、甚至十年產出也買不起的好東西。

就是這樣一紙千錢的寶貝,卻被賈寶玉鋪在桌子上,胡亂在上面畫著什麼。

“林妹妹走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寶姐姐又要走,該怎麼留住寶姐姐呢?”

正在賈寶玉正在為如何挽留薛寶釵之際,忽聞窗外有人輕道。

“寶二爺,大老爺來看你了。”

賈寶玉一瞬間汗毛倒立,手忙腳亂的撿起墨條,然後重新扯過一張三尺全開的宣紙蓋在桌子上,拿著筆裝作努力臨帖的樣子。

賈赦一進屋,只是瞄了一眼寶玉彆扭的坐姿還有拿筆的姿勢直接就笑了,但也不點破。

“寶玉。”

賈寶玉裝作寫字入神的樣子起身行禮:“大老爺。”

賈赦目光不斷在賈寶玉周身來回掃視,但臉上卻掛著和藹的笑容:“沒什麼,我今兒個給母親去請安,碰巧撞見了你房裡的丫頭。

因想著咱們爺倆有些日子未見,便過來看看你。”

接著賈赦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同賈寶玉聊天。

不一會兒的功夫,賈赦便可以確定,見襲人那個小丫頭就是寶玉給開的臉。

你出息了啊!侄子!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本來對孩子的教育是非常嚴格的,更是不能過早行房。

否則一經發現,不但孩子要受罰,就連同孩子行房的丫鬟,更是直接發賣,或者直接打死殺雞儆猴。以免有人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

賈赦張了張嘴,本想告誡賈寶玉不可過早沉迷此間,以免有損本源,傷了身體根本。

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最後只是拍了拍寶玉的肩膀,隨意叮囑了兩句就轉身離開了。

……

“探春妹妹,明個兒你們去林府拜訪林姑娘,可否也帶我一個?”

探春並沒有直接應下,先是拿起一個茶點,遞給靠在自己身上的惜春,然後道:“寶姐姐也想同林姐姐去頑?那正好咱們可以一道去。”

如果你是和我們一起找林姐姐玩,那我可以引薦,但要是有別的事,還請提前說明。

薛寶釵聽出了探春的言外之意,也不惱只是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家先前曾經受過林府薛大人的恩。

這次進京我媽便想著送些禮物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