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飲過茶後,哪裡能立時有效呢?就只作無恙之狀,只把那王小敏駭得面色煞白,唯恐真相暴露,屆時他們一村人都不得安生。雖說做時斬釘截鐵,此時見無定數,又怕節外生枝,坐在那裡慌亂起來。

卻道顓臾自與那小囡快活之後,心曠神怡,怎見美人眉間緊蹙,面色少紅,即知胸中有思,但哪裡又能猜出是茶裡之事呢?只當是怕他,便咯咯輕笑:“小妮子,你大可不必恐懼,似這樣的福廕,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王小敏俯身言說:“大人容稟,奴奴乃為一件小事煩擾,過些時候就過去了,無必在意,若是因此掃了老爺的興致,還望海涵。”

她口中說著莫要在意,卻把那眉尖越發緊蹙了,凝目更加憂愁幾分,聲氣裡略略地似隱著些哭腔,這讓哪個男人不生憐憫之心?更何況這顓臾一味地好充大能,這樣的時節,難免要顯擺一番,否則便是跌了股了。

他湊上跟前,撫上如玉的雙手,即問:“是何憂愁?說給俺聽聽,我倒要曉得曉得,如何叫你喜笑顏開。”

那女子見火候正好,便思索一番,沉聲言:“方才有一少年,雖具人形,卻含妖態,無似善類。他趁我沐浴不能出水,卻在屋頂覘視,還出言輕佻,戲耍我道:‘你且同那什麼老爺玩著,俺先瞧瞧好不好,若是十分可人,也叫我今日做個嬌客。’”

,!

她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被那顓臾怒而打斷:“夠了,這是個什麼邪物,老子定叫他魂飛魄散!你且歇下,待我捉住那廝,叫他死在恁面前!”

姑娘見計已成,遂跪地叩首:“老爺問得緊迫,奴奴才囫圇著說的,其實這點小事,原本無需勞煩大人,還是……”

“住口!”那驅魔人顯然已經上套,哪裡還能定心?嘴上連連叫囂,“不必憂愁,我去去就來!”

他果真套上衣袍,提了武器,便追尋了出去。小敏仍未敢十分放心,只在心中尋思,且叫兩個鬥一番,若是那少年死了,這顓魔頭歡喜了,自然一切無虞;若是他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她。

這女子倒有些願意叫那男孩得勝,只是未敢明白說這重意思,則在心裡暗道:“小子,小子,餘下的便要看你造化了!”

但言驅魔人手握釤刀,於外面好一陣呵斥,把他那幫隨從嚇得面色如土,屁滾尿流:“你們這群夯貨,外頭闖進來一個異類,你們愣是連一絲兒風氣也沒察覺,平時交給你們的都就著二兩黃湯噇了是吧?”

那些人見他要去尋妖魔相鬥,便提兵上前,乖乖相隨,卻不料又捱了頓罵:“怎麼,區區一個小蟊賊,也值得這樣興師動眾?你等皆退下,待我旗開得勝!”

那些一同驅魔的只能怏怏而退,窘在一旁。

只見顓臾掐決飛身到了樹冠頂,將釤刀一橫,口中唸唸有詞,不多時,便照出了遠方孫木由的藏身之地,吼聲如雷道:“哪裡逃?”

猴娃竟有些驚詫,心中暗思,這廝雖說驕橫,也是確實有些手段,用了師父教我的遁身之法,卻被他一三兩下揪了出來。於是,他也不多話掇其翠竹,上去就是一直劈。

那驅魔人微微側身,躲過這凜冽一擊,微微一笑道:“且慢,你我要分個勝負,也不差這一時。我看恁這廝的樣子,倒不像個輕薄之輩,想是與俺有什麼過節吧?說吧,因為何事前來尋死,總不是腦門長了個膿包不好消的吧?”

木由越聽越怒,咬牙切齒:“你這冷血的畜生!這就忘了曾經犯下的彌天殺業了?那日我母子兩人只是尋常閒走,安分守己,更未曾招惹中傷於誰,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便要趕盡殺絕,才今日便忘了一乾二淨了?也罷,只把命拿來,也就毋須記得太多!”

言盡,斷不等那人答話,遂又閃身而上,掣起竹棍狠狠打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