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人細看木由面目,大呼:“這人竟同天尊一般模樣!”

又一人訝然:“此地荒僻,鮮有外者,此必非尋常輩,若非天尊,即是邪佞!”

於是群眾圍定,怒指孫氏:“你是正是邪?”

真君氣極而樂,片刻乃道:“好好好,我便是那‘欒葉羹’也。”

一人抬頭便罵:“放屁,除非也顯神通來!”

木由冷笑,默默喚出巨檑:“善極善極…”將目一睜,怒相一起,丈許仙兵驀然一杵,那為首的登時被震至斃命,孫氏遂曰,“爾等可美?”

餘眾四散奔逃,只恨未生百足。真君悠然收了武器,當下以中陰之身遁入黃泉,要查方才那道檑下亡魂,果然又是瞬時轉生,不歷陰司尋常路徑也。遂掐出一法,追其蹤跡,便是托胎一國,乃貫元也。

青年大怒,如此迴圈,何時為頭?但生不悅,雲端踱步,偶視一人竟在貫元國中,於眾人圍定之間,慷慨陳說,正是洛濱仙子也。他隱約聽得什麼“欒葉羹”乃元惡,真警幻為孫木由也,今當襄助。貫元國內,諸眷屬磨槍擦棒,張弓搭箭,俱聽著敖氏調遣,士氣果旺也。

木由未敢輕動,暗思:此莫非亦為假乎?疑惑時,一道利箭破空射來,孫氏敏捷躲過,定睛看去,卻是一班妖客,為首的乃是朱笑生、朱笑滅兩個。烏斯藏國裡那一眾妖蠻,乃至皓乃國諸眷屬,都要來戰。

“此人姓孫,名木由,一路冒充欒真君行事,壞我修行,其罪當誅!”

木由聞眾怒,乃問:“我如何壞爾修行?”

諸曰:“吾等得欒真君慈悲,能換警幻頭,美智並受;能的仙羹,託往樂國;樂國功成,便就首善之天,聞正法解脫。此警幻真君為我等受苦眾生大開方便之門也!”

正辯論間,忽視遠處火光百里,萬箭齊發,那些個追兵盡數中箭而墜,又因其早與陰司有約,凡烏斯藏國死者,頃刻為皓乃國人之後,於是華郭山中,婦人爭相生產;彼男子聞訊,不問朱氏生死,回鄉中管顧妻子去也。

而皓乃國內不幸死者,頃刻託生貫元國中。此時貫元國軍正於下方齊射,但聞眾婦臨產,亦退守各家去也。

於是不過半日,偌大戰場,只剩朱氏二人,木由還未與之搭話,忽又有一劍劈至,寒光到處,敖湚兮身姿頓顯,戎裝畢就。便道是:

霜寒透體是冰尊,嘯迫無來半點溫。

颯冷雕雲花碎落,摧寒鑽日焰空沉。

,!

玉光明烈風蕭寂,沉影暗開水遏痕。

只道長鋏積損骨,又逢雪獸定天輪。

那朱大朱二,知仙子迅猛,恐擋不得,即現出原形,果是兩頭刁猛的野豕,各挺著兩排鋼牙,衝將過來。孫木由恐她有恙,欲前就戰,忽見此玉龍怒火浮面,斥曰:“無君,我豈不能耶?速退,弗然,爾亦受擊!”

男人視其狂妄,雖未加涉,仍備著戰勢,於旁關切,時時要上。而龍女與二獸戰不數十合,忽顯人形,頭束紫白龍冠,身領摧光煞日之冰鎧,掣劍翻騰,霹靂數道。不消百刻,那雙怪已然身枯力竭,難當鋒刃,落敗而倒。

二朱口間大呼:“今若無上者搭救,我必知無不言!”

正說此處,忽聞虛空有變,乾坤波動,孫真君欲起,又望銷寂,反是懷間網罟突震,赫然飛至蒼穹之頂,金光迸射,有偉力迫其釋放。女修自檑中出,乃言:“切莫鬆懈,毋可輕開!”

其時已遲,陰陽牽動,孫氏猙獰而抗,卻如拳拳入海,真言失靈,偏就放出了那一僧一牛。二者亦不戀戰,竟是掌出兩道驚雷,死了二朱,轉身騰空,即要遠去也。

女修恐木由腦熱,連呼:“莫追,莫追也!”

真君早念法決,神姝為其所節制,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