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心在胸,安能致恙?如不信此,我計已洩,必不成也,請執神兵,誅殺於我,莫令抱恨終生,苦絕至此也!”

女修亦告少年:“且就如此,不然,今來無獲,反受禍殃,豈不違願?”

真君道:“罷罷罷,吾便信也。”

他兩個便抖擻精神,循跡而去,於途尾隨,來至一洞,望見群妖皆肅然,擁簇一巨邪,大約是個女流,頭裹皂巾,面覆濃紗,弗見崢嶸,如此重疊,不肯見人也。老劉注曰:此非賈筆無疑,蓋女妖又捂又罩,伏何事盡然也。

眾小廝俱默然,唯此怪聲鏗然道:“聞說這島上闖來了外客,爾等是如何謹慎的?真叫有人即這麼直直地來在跟前!”

群蟲噤若寒蟬,豈敢促息,仍是那老怪責問:“今日當是哪幾個望風值守?”

話音已落,卻無妖蠻敢應,便教那大王頗沒了耐氣,驀地伸出一條長舌,在小廝中悠然一卷,卻把有幾個妖孫收入喉間,成了小食。其餘精怪有脛酥而癱者,有咿呀亂嚷者,有就地流溺者,總之亂作一團。

那老怪再不開腔,尖牙一收,僅露半分譏笑,微微咳嗽一聲,百洞復靜。大王曰:“爾等莫誤了正事,我這裡所烹所煮,皆是大幹系,哪裡能洩露絲毫?便要好生守了這巖穴各隘,連只蠅蟲也不可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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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唯唯諾諾,各依囑而離,不幾時,各洞口緊閉石門,外頭未著一絲痕跡。彼豈料木由早已潛入,暗哂,既言不叫一蟲入,就許給她。乃搖身一變,嚶嚶恰是一隻蠅子,於妖前飛過。

彼女邪已見蟲,心猶疑焉,才言莫令其入,果見蠅也,怕是來客所化。佯作弗覺,出其不意,伸爪一揪。少年恐其使詐,倏然轉回原貌,巨檑因心趕到,那怪倉皇時頂上中了一擊,卻如棒打棉花,絲毫無恙。

真君呀然一驚,暗忖:吾所持巨檑,古佛威靈所在,縱入醒鯤之戰,所歷撼天摧地者,亦無可當也,安有區區小隅細祟,擊之無動?

遂遁暗處,徐徐而發,女妖怎有揶揄:“既撼吾罷,待我亦還之!”

乃令諸從散卻,巨手一揮,於無形中抽一塊飛牌來,竟有五尺見方,蓄力一推,劈咔聲動,電光火石間已照出孫氏藏身之所,隨之蓄勁而出,流星壓腹,恍惚時,胸腔頓受萬鈞,忙退一角。少年連嗽數著,雖有力還之,亦知客場終虧,但求速決。

女修傳音:“且引至二木!”

他即吼叫一聲,作風而去,知群妖怎肯放他,那女酋滑雲前趨,定住軀形,戾聲道:“我諒你有多少氣力,但就耗來。”

木由不待她多言,劈手一檑而至,那蠻怪將頭一仰,長舌架住,身便一轉,類旋風捲,直直逼至跟前,掌動,烈風起,似要祭起巨牌!

孫氏大喊:“速速動手!”

但視樟、槐二樹千臂盡動,黃風崩摧而來,果見妖兵縱有赤焰,不著真君之身,反殛邪軀,驟化灰燼。當是時,雖見勝機,少真君卻無歡喜,腹中但覺贏得蹊蹺,有些怪處。

彼雖有察,並不言語。霎那天地又動,孫真人再見時,卻是二木已為人形,作禮相謝:“我便是此間故主,這女妖奪我根基,幸得神君襄助,擊殺偽王,其身既死,詛法破滅,我任督複合,歸於人形也。”

孫氏雖訝異,卻未多講,二大王延其入洞,設宴款待,至夜更有小妖請入客舍安歇。

當夜深靜,木由憶白日之事,總有不對,忽聞暗有雀啼曰:邅兮!邅兮!

真君狐疑,循聲而去,乃聞兩統領與眾妖謀曰:“我等為眾仙於此做事,他既闖來,恐有洩露,其輩力強,當好言安待,令之無防,那時好圖。”

少年隔屏大笑:“圖什麼!”

木王等聞音在外,駭然驚愕,望影許久,一眾失言。那警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