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遠道真靈空幻,福國在天邊(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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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北俱蘆洲萬壽兮,光華不退色香奇。
三洲感應生民羨,四海修行志向移。
故我未生福象地,同君共赴許由畦。
田植井飲隨年歲,動轉悠悠頓絕迷。
孫木由離了節藜公幾個,自歸營寨,正瞥見東方的天際已染作了墨藍色,耳畔撲稜稜有幾隻黑雀的影子匆忙掠過,成一雙一對而行。
少年遠了林子,回到茅屋,揉揉肚皮,藉著那半點殘月望見架子上懸掛的一串鹿肉,把來咬了幾口,仍覺無趣,忽想起:我實非隱者,何苦窩在山中,不如去尋那幫旅仙,於是也不睡了,縱身去找。
他復返時,遠遠便聽見有淒厲慘叫,喑啞啞正是先前幾個遊道。木由心中大驚,連連驚叫:“糟了!”,頓時加快步伐,飛趕至前。
猴娃近前,正瞧一披頭散髮的虯髯大漢掌握烏刀吼喝,但視手起刀落,將那方才還在談笑風生的眾人一一劈死,血花飛濺,教月華都潑上三分赤色來。
木由如芒奔襲,大喊一聲:“住!”
他身未到,巨檑已飛出,正撞在那尖刃上,只聞當地一聲,星火於渾夜裡迸裂,刀口頃刻崩了一角!這力道著實不小,震得髯漢手痛筋麻,五指一鬆,兵器落在地上,人也不止後退數丈,鶻目暴瞪,面龐全是駭色。
這時,輪到木由驚愕了,順其寒光,卻望見倒在地上斃命的幾名道人,血泊之中已經只剩殘缺的冠帶服飾,空癟的衣料中早已未見軀體,反倒存有裂竹、枯柳、殘杏和死槐,汩汩地往外流淌鮮血。
怎麼?這些均不是人屬嗎?
只是木由因他們並未害自己,還有那一場筵宴的交情,仍覺得它們死得冤屈,遂提著巨檑,前趨至大漢處,朗聲叫道:“你這蠻橫的蠹蟲,沒毛的蠢獸,緣何濫殺無辜?”
漢子此時手痛仍未全消,歪在地面,揪著臉怨聲言:“這都為山精,此刻望它乖巧,不過是道行尚欠,有朝一日成了氣候,總要害人,怎能視其面善則姑息?”
少年搖頭,終是難信。只因世上太多人士對精怪素有成見,故而他又爭辯:“恁這廝休要巧舌如簧,我只瞧他們本本分分,倒是你妄動殺伐,濫害生靈,是何道理?”
那漢見少年似不開竅,加之痛感已盡了,一骨碌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只低聲嘆道:“某不與你這騃貨一般見識。”
言盡,便要離走,連那柄缺口的刀也丟下了。
木由見他拿自己當作無物,縱身趕上,揚起掌中檑,痛罵:“那暴畜休走,今日若不說出個三道四理來,便叫你給這些人償命!”
大漢許是不想戀戰,或因沒了武器,心中底氣難足,便徐徐後退,道:“莫來煩我!”
猴娃本無事茫茫,如今遇著此件公案,便篤定了抑暴安良的決心,黏住那廝,必要他留下!誰料冷不防這虯髯者憑空又掏出一把細刀來,朝他臉頰劈刮而至。
少年眸前一道刺光,直直地掃過脖頸,木由身手敏捷後閃輕鬆避開,心中怒火已升。他原未想傷其性命,反要自己背了殺戮之名,只是這廝不辨好歹,定要於他面前託大。他若是個無能之輩,此時就該少管閒事,可他畢竟能除暴抑強,便存了那般火氣,每遇不平之事,自當拍案而起,勿肯罷休。
漢子顯然非他敵手,只略作招架,正尋機躲撤,怎料猴娃當頭一檑,他慌亂中難以別過,叫不偏不倚地正打在腦門之上,一時間腦漿崩裂,血迸氣腔,其首甚至未及慘叫,便一命歸西去了。
木由自也驚詫不已,雙掌微顫,眼角止不住偷瞄向那檑尖粘稠的殷紅…交戰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孱弱對手。
待少年再視去,那漢早已沒了人形,皂布衫下陡然現出個豬獾模樣,四腳朝天。孫木由一把丟了兵,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