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暫且不知,拿鐵好苦,比她自己買過的所?有拿鐵都苦。

溫知禾一股腦喝了半杯,終於難以下嚥:“……你買的拿鐵好苦。”

他給予的回答是無可救藥的滿分,她沒法挑刺,乾脆從這杯咖啡說起。

說完,扭頭看向?他,唇畔便被?他的指腹擦過。

“你喝的是我的心情。”

他垂眼,輕搓指尖餘留的溫軟:“算是一個小小的懲罰。”

懲罰。

遙遠到變得?好陌生的詞。它伴隨著曖昧,性?愛,以及溫知禾自認為的在意?與關注。

僅僅一杯苦到吐舌的咖啡怎麼會?等同於這些,當做小懲罰也乏善可陳。

對望他漆黑的雙眼,溫知禾很輕地砸吧嘴,偏過視線放下咖啡杯。

他的眼神有種?分分鐘會?扣著她後腦勺深吻的傾向?,所?以她不再看,但下一秒,那杯咖啡便由他拿起,對著咬過的邊角,一飲而盡。

溫知禾是怎麼知道的?沒開蓋的咖啡杯只有那一個介面。

旁邊是垃圾桶,賀徵朝扔了進去,手中清閒,頷首睇她:“我送你回去。”

溫知禾覺得?古怪:“……就這麼簡單?”

“什麼?”

“你真的不生氣了?”溫知禾感到彆扭,又甕聲甕氣補充,“當然,你生不生氣也和我沒關係,我就隨便問問。”

樹蔭下的熱意?不比陽光直射好到哪裡去,冰飲解渴不解熱,溫知禾的面容暈染上一層薄紅,像熟透的水蜜桃。

賀徵朝以目光描摹她的面頰,仔細到纖毫的汗毛也能看得?見。

去親吻她。

他的心底無數次產生這種?念想,也確實遵循慾望,衝動過幾回。

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並不是好機會?。

賀徵朝壓低眉眼,眸色更深:“你再隨便問下去,我反而不會?生氣,親愛的。”

“你哄人很有一套。”他冷不丁地予以誇獎,溼熱的氣息像打轉落下的片葉,撲簌簌而來。

的確有片樹葉落下。

賀徵朝不動聲色地摘去那支葉子,溫知禾甚至來不及看它是什麼形狀、什麼顏色,便被?他藏匿在掌間,徒留很輕很輕的觸感。

她的思緒一會?兒被?從天而降的落葉拉扯,一會?兒被?他莫名其?妙的話堵得?轉不過彎,當她想反駁自己沒哄他的時候,已?經被?他牽著帶到片場。

“好好工作,我會?在旁邊陪你,直到三點半。”

賀徵朝留下這句話的同時,溫熱的掌心也適時地鬆開她的腕骨。

溫知禾喉嚨發癢:“要盯著我,你不是有助理?……”

“我親自看會?更好。”

溫知禾不解,問得?很快:“難道你沒工作的嗎?”

“剛忙完,現在是休息時間。”賀徵朝也答得?及時。

溫知禾停頓兩秒鐘,很輕地“哦”了一聲:“隨便你,不要給我添麻煩,片場的規矩就是我的規矩,不要幹蠢事。”

女王般的發言在賀徵朝聽來可愛又驕矜,他唇角的笑意?更深,很自然地延伸話題:“你認為我會?做什麼蠢事?”

溫知禾被?問到了,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今早在腦海裡模擬的抓馬大戲並沒有上演,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賀徵朝可不是個撒潑蠻橫的男人,他只會?玩陰的,讓那人心甘情願地替他數鈔票。

溫知禾喜歡給自己數鈔票,才不想給他數。

此刻他的注目像精妙的攝像頭,一定已?經按下錄製鍵,亟待捕捉她話語裡的漏洞,令她羞赧、令她無力辯駁、令他自己得?償所?願。

她的胸口高漲得?厲害,已?經抵達不妙的邊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