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感應到她血液翻湧的敏感,她在儘量壓抑自己的呼吸。

眼前的男人如此漫不經心,而她在等他回應,遭受這漫長的、被無限拉長的幾秒鐘。

直至溫知禾不願忍耐地縮了下脖頸,向後閃躲。賀徵朝才鬆開她,微笑道:“知禾,我是贈與人。”

不作正面回應,以權壓人。

溫知禾有些窩憋,卻又不好說什麼,同時,她也沒問他為什麼不去吃飯。

正好,她也不想面對他一起吃飯。

去餐廳,溫知禾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剛才的事倒胃口,但在面對一桌佳餚吃上第一口時,她的口水便可恥地從嘴角、眼角流落出來了。

這肉這菜,未免也太好吃了。

溫知禾吃得香,讚不絕口,在旁的傭人也放下心來。

平時接待客人,鑑於家政素養,她們都會用心對待,而這次接待的人不同往日的特殊,她們自然會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迎接。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溫知禾於賀先生是例外的存在,就像俗套的言情電視劇那樣,這位小姐是她們見過的頭一個被賀徵朝帶回來的女孩。

從主家調遣到這裡的秦姨,在賀家工作已有十餘年,她最是明白這一點,打從溫知禾進門那一刻,她就在一直打量端詳,謹記她的脾性喜好。

溫知禾哪裡知道,她的每句話、每個行動都被這一具具精妙的人形攝像頭所記錄。

她在燒烤,不,是思考。

思考接下來該怎麼應對賀徵朝。

簡直就是狼入虎口。

昨日締姻,今日搬家,這種進展,尋常夫妻確實是該做些……那方面的事。再稍微不保守些,尋求生理需求保障的男女,一般也會婚前試驗。

溫知禾沒有處女情結,相反,她也推崇這種做法,但她寧缺毋濫,過不了眼的異性她是不可能去嘗試的,真要做點什麼,至少得交往半年以上互相交換體檢報告……

顯然,這位賀先生是不可能給她體檢報告。

其次,他明明明確說過,看不上她,也不會做強人所難的事。

溫知禾這麼想,確實有些過於理想主義,過於信任他。可是他提出的那些豐厚且誘人的條件,沒有人會不心動吧?

她俗氣,她非常俗氣也非常心動,尤其是驗收這一切之後。

賀徵朝絕非良配,溫知禾清楚得很,但她願意背水一戰,因為貪財,也因為房子給人的安全感。

雖然這顆甜棗是由賀徵朝的一巴掌給的,可她真的很需要,也很想留在燕北。十歲之前只能和爸媽擠一間房,十歲後她也沒有完全屬於自己的房間;十五歲以前她還有一個家,十五歲之後她好像又不屬於任何家庭。

平凡夫婦離異、再婚、重組,這是屬於她父母輩的動盪,如今也已然各自安好,有了妥善的歸宿。但屬於她的漂盪,並沒有結束。

溫知禾做過的最大的夢是拍出大熱電影,成為大導演,做過最長久最有自信的夢是攢下一套蝸居的首付,安頓好自己與兩隻貓。她不想居無定所,也以己度人地認為,兩隻貓並不想流浪。

賀徵朝於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