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嗯”了聲。

下車落地,關上車門,溫知禾走入樓盤,想起什麼,不由駐足扭頭。

但那輛車已經飛揚而去。賀徵朝對過路的風景視而不見,對長久的打量視若無睹,對她的住處自然沒什麼興趣,驅車離開得快也正常。

他放下姿態表露關心的模樣,跟對待雀兒可沒區別,給予適應的兩天,不就是在剪羽。

回到家,溫知禾卸下一切保暖外衣。

擺在她眼前的頭等大事半喜半憂——這一百萬的,她要怎麼花?

毫無疑問,為了迎合賀徵朝的審美,她必須得給自己買些行頭。那套在泠州被退回的套裝,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她的手中,有大額“零花錢”在手,她沒必要再轉手賣掉。精美、昂貴,極具有富人象徵風格的穿搭,就是他的喜好嗎?但溫知禾只記得,他說喜歡她穿裙子。

溫知禾原本物慾就不高,為了個沒感情的男人琢磨這些有的沒的,頓時更沒興致。

她感覺自己現在的定位有些低俗、不齒,能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人和事,但說的話做的事覆水難收,各取所需而已,有什麼問題?退一萬步講,他賀徵朝就沒錯?

是他引誘的她。

一年而已,不長。

洗漱過後,溫知禾渾身軟陷進沙發,剛要闔眼,茶几上的手機倏地震動。

拾起手機,看清來電顯示的聯絡人,溫知禾有片刻恍惚,很快就結束通話。

對方似乎料定她會這樣,又在微信上發訊息。

溫荷:【最近天氣冷,再忙也要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溫荷:【年也過了,氣也撒了,這麼久過去了,有什麼事不能和媽媽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

溫荷:【我想去看看你,你現在住哪兒,不能告訴媽媽嗎?】

放在從前,溫知禾或許會譏諷地反問溫荷,到底是專門來看她,還是看望寶貝繼女順便關心她的,但溫知禾已經沒有那種不忿的心氣。

她已經不是十六歲時沒吃到生日蛋糕就嚎啕大哭的小姑娘,許多事情她不想計較,不是因為過去了不在乎了,而是根本沒有計較的必要。

不予以理會,過幾分鐘,訊息便沉了底。

窗簾半掩,遮不住輕柔的月光與路燈,溫知禾看會兒天花板,又翻身看向窗外,不意外地失眠了。

隔天她並沒有矇頭睡到中午,而是將家裡家外的物品都清點妥當,以便明天搬家。婚後她自然會搬進賀徵朝那裡,這是他的要求,同時,對方也承諾給予一份令人心動得無法拒絕的禮物——房子。

在昨晚的圓桌談判上,賀徵朝除了給張信用卡,還提供多套房產資訊供她挑選,如此得天獨厚的誘人條件擺在眼前,誰看了不會迷糊。

該說不說,這位先生雖然傲慢,但也確實多金捨得花錢。這套房子稱作“婚房”,寫作“鳥籠”,只有她一個人住的話,跟網路上很流行的“二十歲未婚獨居別墅”有什麼區別?拜託,賺大發了好不好。

如果說前幾天溫知禾還有點小清高,那麼現在攥著信用卡雄赳赳氣昂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