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徵朝記了?下,向來車的方向眺去,很湊巧,是其中一輛。

燕北的公交車不會?出現站臺沒人就開走的情況,公交車不偏不倚停下,賀徵朝牽著她上去。

跟在男人身後,瞥見掃碼機,溫知禾忽地?想起一件大事。

她忘記提醒賀徵朝怎麼用支付碼了?!

縱觀公交車座位,只有?零星幾個空餘的,大庭廣眾之下教他怎麼刷卡,未免也太?……

“滴、滴。”

收款機傳來清脆的兩聲提示音,溫知禾回?過?神來,只見賀徵朝用支付碼,掃了?兩遍。

他鬆開牽著的手,拍她的肩,像哄小孩的語氣,示意道?:“去找個座兒坐著。”

小禮物

靠近後?門有個單排的座位, 在?賀徵朝的示意下,溫知禾坐了下去。

賀徵朝站在?她身側, 一手握著吊環扶手,令一隻手則搭放在?她後?方的椅背,他生得高大,這麼一站,完全?將?她與旁邊人隔絕。

溫知禾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自?己?會和?賀徵朝坐公交,他還站著。溫知禾雙腿微微併攏, 手垂放在?膝上,坐姿板正得像個小學生, 連椅背都沒向後?靠。

坐五站就能抵達目的地, 從公交車下到站臺, 溫知禾仍然有些暈暈乎乎的。

賀徵朝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帶向街邊的人行道。踏上臺階, 身邊飛掠兩輛摩托車,外賣員外放的dj短暫而?喧囂地劃過耳膜,栽種的綠化樹繁茂蔥鬱,光束透過半是密織的葉網落在?石板地上。

陽光充足,溫度適中,空氣?中瀰漫清新的氣?息。

他牽著她的那隻手溫暖而?有力, 價值不菲的腕錶並未摘下,偶爾能觸碰到銀製的冰冷。

溫知禾抬眼看向高了一頭?的男人, 他輪廓疏冷的面龐渡了層昏黃的濾鏡,彷彿置身於不切實際的夢境。

“從這兒再過一條街就是燕大, 上學的時候經?常來這兒逛?”

賀徵朝回?眸睇她,低沉磁性的嗓音清潤溫和?, 問得不緊不慢。

溫知禾點頭?:“買了第一個相機之後?,有空會來這裡練手。”

“一個人?”

“嗯,對。”溫知禾喉嚨發?癢,不甘被一人問東問西,沒藏住剛才的困惑,脫口而?出:“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坐公交車。”

話音甫落,賀徵朝面露無奈,笑了笑:“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資本家。”溫知禾並沒有客氣?。

他又笑,很配合地嗯一聲,閒閒道:“資本家。”

賀徵朝鬆開牽著的那隻手撫她的頭?,壓低的眉眼凝矚不轉:“資本家也是有生活常識的,妹妹。”

他低頭?靠得很近,溫知禾眼睫微睜,不自?覺後?退嘀咕:“我知道了……”

“何況和?你出門不坐車,我總得提前把各類交通軟體都下載好。”賀徵朝淡道。

“……那你還挺全?面哦。”溫知禾皺鼻,“那你以前坐過嗎?”

賀徵朝如實說:“以前閒的時候會坐公交去買些早餐,地鐵的確沒坐過。”

燕北的交通設施做得很全?面,不去窮鄉僻壤的地方,公交基本可以抵達六區,地鐵建得太早,又經?常人滿為?患,無法充作觀光車,以賀徵朝的身份而?言,沒坐過也正常。

溫知禾仰頭?,湊到他面前故意:“那我一會兒帶你坐。”

“嗯,可以。”他輕笑,出乎意料沒拒絕。

在?這種小事上,他總是格外好說話。

溫知禾沒話講。

即使週末,白天的這條商業街也還很清淨,沒什麼人。百無聊賴地慢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