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微微張開,雙眼呆滯,對於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一切簡直震驚到無以復加。

手中的佛珠啪的一聲掉落在檀木桌上。

事後,他迅速地拾起,對著周圍的人眯了眯眼,道:“抱歉,手滑了。”

素玉凝眸道:“月神是你生身母親?”

花溪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在北晨國國主的殿外。她貓在角落將父王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如此,北晨國不會出現內亂,她不會討一個說法。只為了那個公道,她選擇了與天抗爭!

“她下界欺騙了父王的感情,還生下了我。可是,我卻不是父王的孩子!”

智遠剛剛拿到手心的佛珠險些再次落地,還好這一次,他小拇指輕輕勾住了那佛珠的紅繩。

浮塵微微蹙眉,對於這件事,他感到很震驚,彷彿也是第一次聽說。可是有一個疑問,他卻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月神情衷天帝又怎會委身於北晨國的皇帝呢?”

還不待有人回答他,緊接著花溪又道:“她還說我是乞丐的孩子,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一代神女,一國王后,生下了一個乞丐的孩子,這樣的故事無論放在哪裡都是炸裂的野史。

雲徹搖搖頭,以他的閱歷來理解這件事,怎麼也不覺得真相如同花溪所言的那般。

他道:“月神或許是在騙你。”

花溪扭頭看向認真沉思的雲徹,對於他的猜測,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月神刺了她一刀。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母親都不會做出那樣的行為。

除非她恨她,恨她的父親,所以連帶著她都是她的恥辱。

她否決道:“不可能,她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雲徹淡淡地掃過花溪有些傷感的臉龐,喉中的話不知該以怎樣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

“你會不會是天帝的孩子?”

雲徹在幾番掙扎之下終究還是將自己心裡那個大膽的猜測說出了口。

花溪睜大眼睛看他,眸中的情緒如同黑雲翻墨。素玉淡淡地掃他一眼,冷哼道:“雲徹帝君應該去寫話本子,可當真是精彩。”

他不覺得如此,於是道:“公主殿下怎麼可能是昊陽那種虛偽之人的血脈,信我,殿下,你不是。”

雲徹被素玉這一句話嗆得直接紅了臉。他曾經是雲國的皇子,高高在上的戰神,即使最後身死,也從未被人如此揶揄過。聞言,他手成拳,放到嘴邊,輕輕地咳嗽著。

“可是,天帝對於花溪的包容確實讓人看不懂。”他不甘示弱,又繼續辯駁道。

無論是她幾次飛昇,還是她犯下彌天大錯以及這最後一次的飛昇,都是天帝暗中使了勁的。

天界人人都有一個疑問,只是礙於這位的身份,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敢傳謠言。有的也只是那些仙娥們私下議論的聲音。

浮塵也蹙緊了眉,從他將花溪帶入天界,昊陽就一直很是開心。他以為他對花溪也是一樣的欣賞,可是到後來,他漸漸意識到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幾人一直這麼說著,只有一人卻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浮塵那眉頭看個不停。她嘴唇輕啟又再次緩緩合上。

看著浮塵手邊的藥碗,終究心事重重地道:“要不,你先把藥喝了。要不,一會兒該涼了。”

隨著她的這一聲話語,幾人瞬間噤聲。

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幽姬和滿臉意外的浮塵。

浮塵輕輕地咳嗽幾聲,隨即,左手慢慢地托起碗底,將藥汁一飲而盡。幽姬不顧眾人驚歎的目光,拿出自己的手帕為浮塵擦去嘴角的藥漬。

動作輕柔,眼神溫柔繾綣。好似水中鴛鴦,交頸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