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徹底怒了,他大聲道:“趕緊給我舔了,你想死,難道要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死嗎?”

婦人懵了,她一雙枯木般的眼睛看向男人:“你忘了是誰救了我們的孩子了?”

男人眼神微微閃爍著歉疚的光,但是下一秒便沉著聲音道:“我們家世代單傳,總不能從我這裡斷了香火吧?”婦人的嘴巴張了張,望向男人的目光裡帶了絲失望,但是聽到懷裡小兒的低泣聲,還是伸手接過了那瓷碗,細膩地舔舐起來。一邊舔一邊落淚,不知是在為誰而哭。

洪屠夫見了,嘲笑道:“看吧,說得比唱得好聽。事到臨頭還不是一樣的忘恩負義?”

面對洪屠夫的挑釁,婦人抬起眼睛看著他,氣急敗壞地道:“你,這個惡棍!”

男人見狀,立馬拉住她,吼道:“夠了。”

轉眼又看向洪屠夫,賠禮道歉道:“洪哥,您別介意。我內人她就這樣。”

洪屠夫抿抿嘴,一臉的揶揄道:“我知道,我知道。欸,快喂大侄子吧,看給孩子都餓成啥樣了!”

婦人解開自己的衣衫,開始給孩子餵奶。洪屠夫待在一邊卻是沒走。直到男人輕咳一聲道:“洪哥,您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洪屠夫聽了,“切”了一聲之後,道:“都到這時候了,還有那麼多的忌諱,不就看一眼嘛,又不會少塊肉!”

說著,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洞口,盯著漫天的大雨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洞口外的半空中站了一個人,白衣如霜,華光萬丈。他眼睛如匕首出鞘,腦後的頭髮披散開,冒著絲絲的寒氣。

許久他緩緩道:“玉止,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說著,手裡的靈光乍現,那漫天的雨竟是變得更急更猛了。洪屠夫站在洞外,忽然覺得腦袋上一道白光閃過,然後他就暈暈乎乎地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彷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再次睜眼時,洪屠夫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冷,渾身上下冒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但也僅是片刻的光陰,又恢復了正常。他轉身看了眼遠處角落裡的花溪,唇角越勾越大。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老洪啊,不得不說,這公主殿下的血可真管用,我吃了之後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餓了!”那人拍著自己的肚子,對這神奇的一幕讚不絕口。

“洪屠夫”勾了勾唇,眼睛裡似有邪魅閃過,他賣關子道:“你以為神明的血僅僅可以讓我們飽腹嗎?”

那人聽了,豎起了耳朵,好奇地問道:“那還能如何?”

“洪屠夫”抿了抿唇,將手放在下巴處思索片刻道:“還能令人長生不老呢!”

“真的假的?”那人的眼裡立馬冒出了精明的綠光來。

洪屠夫抱著雙臂,語氣篤定地道:“我騙你做甚!”說著,他便扭頭走進了山洞,看著坐在地上的人,眉頭微微皺起,尋了個看起來還算是乾淨的地方坐下。

突然他看著花溪道:“我們當真是要好好感謝殿下,要不是殿下肯割血餵我們,我們當真是要活活被困死在這裡了。”

花溪昏迷不醒著,當然是聽不到這樣的話了。只有小乖他能聽到,他正低首給花溪擦拭額頭沁出來的細汗,兀聽此言,手上動作一頓,轉頭看向陰陽怪氣的“洪屠夫”,眼神裡似乎藏了無數把鋒利的尖刀,要將眼前之人捅個透心涼。

眾人都紛紛地看向角落,卻未料到看到的竟是小乖那冷厲的眼神。都紛紛縮了縮腦袋,搓了搓手。說實話,他們也有些心虛,雖然苟且能夠活下去。但畢竟傷害的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洪屠夫”看著小乖道:“你這孩子,用這種眼神盯著我們做甚?這些都是殿下自願的,又不是我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