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子的意思是…”

李青山眸光顫動,頓時猜到了顧長生話裡的深意。

這一場棋局,七殺樓只是一個棋子,用來背鍋的。

而真正想殺顧長生的,另有其人,很可能就是與七殺樓主交易的那個人。

否則七殺樓主也無需放棄整個七殺樓,只為誅殺一個顧長生了。

“是一個青年,我並不知曉他的身份,當初我按照樓主的指示與他在亂古城相見,結果我剛剛趕到地方,就遇到了虞蓮女帝。”

“哦?”

聞言,顧長生眉頭輕皺,一個青年?

放眼人間,敢這樣算計他的青年,絕不超過五指之數。

帝庭,天道院,幽冥天地以及那一位有著一雙冰藍眼瞳的神秘女子。

除此之外,即便是荒州祖龍殿之流,也絕不敢冒著得罪兩大劍仙,一位丹聖的風險,對顧長生出手。

“什麼樣的青年,你還有印象嗎?”

“嗯,是一個很詭異的青年,他的面板…是一種透明色彩,能夠看到其中的血脈筋骨…”

李青山喉嚨滾動,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透明面板?”

顧長生臉色一愣,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幽冥天地裡的那些邪魔種族。

在親眼見到這方天地的生靈出現在白家劍冢之後,顧長生已經猜到它們很可能找到了通往人間的路途。

亦或者,劍氣長城中有人徹底被邪魔侵蝕,淪為了他們的幫兇。

“罷了,先離開此地吧。”

顧長生輕嘆了口氣,眼底隱有殺意浮現。

他想找到這位幕後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前往荒州,找出那位七殺樓主。

如今,麒麟皇子已經迴歸荒州,勢必會想盡辦法奪回曾經的一切。

可令顧長生有些意外的是,他在奪到太虛古刀之後,竟然遲遲未曾行動。

那一柄掌天器中,有顧長生布置的一縷神識。

只要墨凌敢有任何行動,都難逃顧長生的感知。

既然如今,七殺樓主已經捨棄七殺樓,多半是要返回荒州,共謀大計了。

按照之前青丘那位白狐皇所說,麒麟皇主很可能未曾隕落,而是被困在了荒州那一處禁地之中。

而墨凌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不遠萬里,冒著被鎮殺的風險潛入稷上學宮,盜取那一尊掌天器。

他遲遲不曾動手,未必是因為實力不濟,很可能是那一處生命禁地的位置太過特殊,就連墨凌也不敢輕易踏足。

“公子。”

就在顧長生轉身,欲要離開此地時,卻見李青山突然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張血帛,遞到了顧長生手中。

“這是?”

顧長生眸光輕顫,此時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張血帛中蘊含的一縷縷神魂波瀾,心底頓時有所猜測。

“既然我的命是公子的了,那我七殺樓所有弟子的命,也交給公子吧。”

李青山深吸了口氣,朝著顧長生深深一拜。

其實,顧長生真正打動他的,並非是實力、天賦,更不是他劍仙傳人的身份。

而是這位小劍仙明知道這是一場棋局,一場專門針對他的陰謀,卻仍舊為了虞蓮親自前來混亂之域。

對於一個從小就不相信任何人、任何感情的魔道天驕而言,這種舉止簡直是對他道心的震懾。

在顧長生身上,李青山好像看到了一些從未看到的光彩。

“哦?”

顧長生接過血帛,緩緩開啟,看著上面每一個用神魂描刻的名諱,眼眸驟然一凝。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這一張血帛即代表七殺樓所有弟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