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雖在局中,亦在局外。

“公子,其實我覺得…道侶也未必是所愛之人,以公子的資質,有三五道侶很合理吧?”

韓玉抿嘴一笑,頓時令顧長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未言語。

在沒有弄清楚丟失的那段記憶之前,他並未打算選擇道侶,更不會耽誤誰的青春。

“韓師姐,早些休息吧。”

話落,顧長生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抬腳朝著後殿走去。

“嗡。”

與此同時,學宮深處。

只見夫子與蘇昭並肩站在山巔之上,俯瞰著下方的學宮大殿。

“顧長生說的話,你信嗎?”

夫子清瘦的臉龐上,並不見太多波瀾。

文運錦鯉現世,意味著他與人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

這種時候,無論是誰,都不能阻礙人祖大計。

“夫子,要不我去試探一下白洛陽?”

蘇昭眉頭輕皺,沉聲說道。

“算了,顧長生既然敢說出白洛陽,證明他早已安排妥當,你去並無意義,反而顯得我稷上學宮在刻意針對山海書院。”

夫子搖了搖頭,忽然轉身看向蘇昭,“蘇長老,你來稷上學宮多久了?”

“回夫子,已經一萬三千年了。”

蘇昭躬身一拜,神色恭謹。

“一萬三千年,比季真大長老還要漫長啊,我記得當初你上山之時,是個孤兒吧?”

夫子喟然一嘆,像是有所感慨。

“是,蘇昭自幼父母雙亡,舉族被屠。”

蘇昭眸光顫動,在夫子那一雙渾濁蒼老的眼眸注視下,她感覺渾身的血脈都在凍結,好像赤身果體站於冰雪之中,毫無秘密可言。

“哦,那你可報了族人血仇?”

“回夫子,時間太久,已經忘記仇人模樣了。”

蘇昭苦笑一聲,越發感覺惶恐。

她有一種預感,夫子似乎察覺到了她身世的秘密。

其實,她大仇早已得報,這也是她甘心為秦族死侍的原因。

“哎,這世間啊,人情難還,仇恨難放,你能忘記,實屬難得。”

夫子輕拍了拍蘇昭的肩膀,“去吧,盯緊顧長生,其他的事,交給我吧。”

“是。”

蘇昭如蒙大赦,倉皇朝著顧長生寢殿掠去。

直到她身影消失,夫子臉上的感慨方才一點一點凝固了下來。

只見他手掌輕揮,一枚青銅古令徐徐浮現,綻放出古老氤氳的光華。

“主人…你現在在何處啊?”

難以想象,以夫子在人間的地位、身份,竟也只是一個僕從。

而他口中的主人,只可能是那位人間第一聖人,人祖。

可,如果連夫子都不知曉他如今在何處,是不是也就預示著鬼醫與顧長生的猜測是錯的?

人祖並未在那一片世界樹葉中轉世重生,甚至…他根本就沒有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