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夕陽如血,餘暉灑在蜿蜒的山路上,給這寧靜的傍晚添上了一抹淡淡的金輝。再走個把時辰,車隊就能抵達下一個夜宿點。然而,就在文淵剛拐過一個山坳的時候,眾人的心便猛地一緊,只見前方,困頓如一座磐石般立馬橫刀,穩穩地擋在了路中央。

這是出事了!

“老爺!”趙福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目光緊盯著困頓,心中已然明瞭,前方必有蹊蹺,十有八九是王家設下的埋伏。

“老趙,傳令下去,讓大家做好準備。”文淵輕聲吩咐,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他沒有絲毫停留,徑直朝著困頓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困頓見文淵趕來,連忙拱手道:“淵哥兒,前面路被堵了!”

文淵抬眼望去,只見前方路上,幾棵粗壯的樹幹橫七豎八地倒在路中央,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這條路,人或許還能勉強擠過去,但滿載糧食的大車卻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

“這是,剪徑了嗎?”文淵的手指在腰間的劍柄上來回摩挲,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左右的山坡,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若是猜的不錯,我們身後應該也已經有人埋伏了吧!”

趙福安聞言,連忙回頭望去,只見那些原本老實趕車的車伕們,此時已悄悄從大車裡抽出了明晃晃的腰刀,聚攏到了一起,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些都是梁平春給提供的車伕,這倒是讓文淵有些出乎意料。

然而,文淵的人也並非等閒之輩。趕車和押車的莊戶們,也紛紛從馬車底下抽出一根根兩米來長的花槍,嚴陣以待。

“不會就這點人吧?這還不夠塞牙縫呢!”困頓左右搖晃著腦袋,活動著筋骨,做著熱身,顯然對即將到來的戰鬥充滿了期待。

然而,困頓的話音剛落,前方地平線上便緩緩出現了十幾騎的身影。他們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地朝著車隊逼近,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息。

“大頭兒在前面,老趙,吩咐下去,準備迎敵吧!”文淵沉聲說道,語氣從容。

不多時,那十幾騎已來到近前,雙方隔著橫在路中間的樹幹遙遙相望,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對峙著。

雖然雙方都沒有言語交流,但動作卻一刻也沒有停歇。那帶頭的匪首朝後面輕輕揮手,他的手下便依次縱馬從左右繞開攔路的樹幹,擺開了攻擊的架勢。

文淵默默地從背後抽出弓箭,身後的家丁騎兵也迅速抽出彎刀,四周靜得可怕,只有刀刃在刀鞘中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

“文莊主,束手就擒吧,還能給你留個全屍!”終於,那攔路的匪首在與文淵相距十三四丈遠的地方勒住了馬韁,冷冷地說道。

這麼近的距離,馬匹根本無法衝起來,可見這些人並非普通的馬賊,而是一些江湖客,馬只是他們的代步工具而已。

“奧,這位當家的,要知道殺人者,人恆殺之,誰死誰活,還猶未可知。”文淵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來人,試圖從他們的眼神中找出破綻,不用問,這些必然是王家派來的。

“王家人作惡多端,當家的若真是當世英豪,倒不如與我一起殺上王家,王家富可敵國,到時候我們二一添作五,豈不是快哉!”

“啊哈哈哈!文莊主,你是真敢說!還當世英豪?你可知道我姓甚名誰?”匪首大笑道,聲音中透露出幾分不屑。

“還請當家的賜教!”文淵拱手說道,心中卻暗自戒備。

“王渙之。”匪首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王渙之?好名字!”文淵根本沒聽過,隨口誇讚道,但心中卻已暗自警惕起來。他雖不認識此人,但從這人的氣勢和言語中不難看出,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王渙之!難道是北境刀魔!”趙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