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早有吩咐,莊內夜裡一律不得點燈,因此此刻的文家莊如同一隻沉睡的巨獸,隱藏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消失在蒼茫的山影之下。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夜鳥啼鳴,打破了這份沉寂。

文淵站在莊牆上,目光如炬,穿透黑暗,凝視著遠方那片漸漸逼近的火把之光。那火光如同一條蜿蜒的長蛇,在夜色中舞動,閃爍著冷酷與殘忍的光芒。他心中暗自估量,那密密麻麻的火把之下,至少聚集了萬人以上的北匈狄大軍。

“老爺,會不會是禁軍?”管家趙福安站在文淵身旁,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目光緊緊盯著那片火光。

文淵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沉聲道:“應該不是。北匈狄騎兵數萬,此刻應該都在附近,禁軍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軍。而且,禁軍若來,也不會是從北面來,更不會如此悄無聲息。”

“那這肯定就是北匈狄韃子了!”邱國福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看情況,這怕不是從石嶺關過來的吧?那裡可是有十萬北匈狄騎兵啊!”

“一定是。”文淵點了點頭,目光更加凝重,“他們這是準備直接攻打晉陽嗎?”

邱國壽補充道:“十有八九,老爺,我們得趕緊做準備啊!”

文淵深吸一口氣,迅速做出決定:“老趙,立刻組織人馬撤退。一旦北匈狄紮下營寨,勢必會四處燒殺搶掠,籌集糧草。赤塘關丟得太快,晉陽城肯定沒有來得及堅壁清野。等明天他們發現被圍城,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

說完,文淵又轉向邱國福,語氣堅定:“邱國福,立刻帶人,把工坊裡的一切裝置全都毀掉,能燒的都塞進爐灶裡燒了,絕不能讓北匈狄得到我們的半點物資。”

正說話間,施紅溪和秦玉梅也聞訊趕來,她們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焦急。施紅溪一見到文淵,便急切地開口:“淵哥,韃子打過來了嗎?”

文淵見兩人到來,心中雖急,但面上依然保持冷靜,搶先說道:“情況危急,一切聽我吩咐。你們倆帶上婉蓉,跟好睏頓,我會安排他護送你們先走。”

施紅溪聞言,眉頭緊皺,堅決地說道:“淵哥,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忘了,我是獵人會射箭,我能幫上忙。還是讓秦姑娘帶著婉容姐先走吧。”

秦玉梅也毫不退縮,目光堅定地看著文淵:“文淵,我說過,我不會走的。否則,我早就跟著黃莊主回京了。”

文淵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更多的是無奈。他輕輕嘆了口氣,知道很難勸服她們,於是繼續說道:“邱國福,立刻組織兵力,不管是護衛隊還是團練,儘可能的做到人人有馬。時刻準備撤離。”

隨後,他又轉向困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困頓,你帶人,去把咱們藏起來的盔甲兵器都挖出來,能裝備幾個人就裝備幾個人。”

文淵看向施紅溪,“行,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走,是生是死都在一起,小溪,你跟老趙去把我們的銀子全都搬出來,這次我們只能化整為零了,讓每個人都帶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家動作快點,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儘快撤離。”

夜色中,文家莊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男人們迅速集合,女人們則忙著收拾細軟,孩子們被緊緊抱在懷裡,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安。整個莊子雖然一片混亂,但每個人都按照文淵的吩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撤離的準備。

文淵站在莊牆上,目光穿過黑暗,凝視著那片越來越近的火光。他的心中充滿了憂慮與不安,但他知道,作為文家莊的莊主,他必須保持冷靜與堅定。他默默地告訴自己:“文淵,你是他們的希望,你不能倒下。”

:()我要北伐,大楚第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