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擒風雖滿心不甘,卻也只得收斂起情緒,跟隨著張鎮嶽離去。在轉身之際,他狠狠瞪了文淵一眼,語氣中夾雜著威脅與不甘。

“文淵,你且等著,我定會緊盯著你。”

文淵淡然一笑,心中並未將這份敵意放在心上,他優雅地轉身接過秦公子的馬韁,語氣誠懇的感激道:“秦公子能於危難之際現身相助,文淵感激不盡。”

秦公子端坐於馬上,目光深邃,語氣淡然,“我此舉,並非全然為你,而是為了我託付於你的貨物無虞。”

文淵聞言,笑容不減,回應道:“即便是如此,你的及時出現對文淵而言亦是莫大的恩德,這份情,文淵銘記於心。”

秦公子微微頷首,轉而提及另一事:“此次事件,霍框必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若非是你,他尚不知自己麾下已混入異己,險些壞了大事。”

文淵輕輕搖頭,表現出一種超乎年齡的豁達,“秦公子言重了,想那幾家兵器工坊的目標多半是我,畢竟多一個工坊就多一分競爭,若是秦公子只讓我打造個把刀劍,想必他們不會在意。”

秦公子聞言,輕輕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枚精緻的令牌,手腕一揚,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落在文淵手中。

“拿著這枚令牌,若日後在晉陽遇到難以解決的麻煩,可持此令牌尋霍框相助。”

文淵並未推辭,他深知在這亂世之中,多一份助力便多一份生路,權利無論何時都是凌駕於律法之上的,他不會清高的拒絕,尤其是沒有任何自保之力的時候。

文淵恭敬地道謝:“秦公子大恩,文淵感激不盡,定當妥善保管此令牌。”

秦公子輕輕拍了拍馬背,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我會在晉陽待一段時間,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事,就到霍框府上尋我。”

文淵後退幾步再次拱手行禮,表現出應有的禮數。

“多謝秦公子關照,文淵銘記於心,尚未請教公子尊名。”

“秦玉。”秦公子簡短回應,隨即一勒韁繩,駿馬長嘶一聲,載著主人絕塵而去,只留下一道漸漸遠去的背影。

文淵望著秦玉離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量,之前聽說他是當今權相家的公子。

若是如此,他應該也算是有了些許靠山。

不管這個秦相風評如何,作為成年人,尤其是作為後世人,他不會聽信片面之詞。

沒有一個登上高位的人是白痴,他們的政治手腕以及朝堂手段不是文淵這種在後世當慣了牛馬,不敢反抗之人能懂的。

更不是他這種早就忘記了工人階級是何物,不敢反抗週六日加班的人所能明白的。

史書上任何看似傻缺的決策,可能在當時的政治大環境中就是最優解,任何時代,沒有政治頭腦的人,是登不上高位的。

什麼好,什麼壞,無非都是對當權者有利或者無利罷了。

自那驚心動魄的一夜過後,文淵的莊子周圍似乎籠罩上了一層微妙的氛圍。

不時的有陌生身影悄然掠過,如同暗夜的幽靈,窺探著這片土地的動靜。

文淵心中瞭然,卻是不動聲色,只因他深知秦公子不會讓他這裡出事,就算是為了那一萬多兩銀子,他是有錢,可不傻。

再說文淵自己的事兒忙都忙不過來,天天累的沾床就睡,實在是無暇他顧。

何況管他們作甚,得益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巡檢司死了那麼多人,這就夠他們去忙了,所以對他有敵意的競爭單位也暫時老實了下來。

不過,文淵知道,潛伏下來的狼,他不是不咬人了,那是他在等待時機。

正所謂商場如戰場,不來這個時代根本不知道,這句話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