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朱常瀛還是有些許欣慰的,大明的官也不單單是嘴炮,人家可不知道會把稅銀花在修路上,這就證明這條路是早有籌謀,而非臨時起意,很好!

“那麼凌知縣預估這條重新規劃的官道需要多少銀兩?”

“這個下官不知,還需要有專才來勘驗核算,不過單單4萬兩肯定是不足用的。”

“那成,改日孤便差王府營繕司人員去勘查,福州府、福清縣也可派遣專才一同前往,規劃線路,核算用度。”

凌漢翀說道,“多謝殿下,勘測之後,下官這就組織人力,許多事也都需儘早準備,爭取10月動工!”

“組織人力?”朱常瀛搖頭,“孤早說過的,禁止徵調徭役,也提前說與你,不要以修路名頭徵收徭役折銀,總之不許擾民,否則孤不饒你!”

凌漢翀一下愣住,“那人力從何而來?”

“建築商行!”

朱常瀛指了指自家小別墅。

“看見沒有,孤沒有徵調一人,這房子也建成了,整個鼓浪嶼也是這般,民間自己想辦法,而各衙門所在皆為建築商行所建。就外邊還有正在施工的,你閒時可以自己去觀摩。

簡單來說,就是官府勘驗過後核算出大概用度,同時召集商賈競價,誰出價合理就給誰做,施工完成之後由官府勘驗是否合格,不過關就重修,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就罰款扣款,嚴重者直接砍腦袋。

所以,你只管認真勘測線路,同時處理沿途土地徵用事宜就可。可說好了,有關土地賠償也是重中之重,徵地名冊孤也要看,別修條路,搞的有人家破人亡!”

凌縣令顯然沒怎麼明白,滿腦子都是白嫖觀念,“以銀代役?”

“不一樣,完全兩回事,你自己看過問過就懂了。”

當眾位大老爺散去時,已是天近傍晚。

朱常瀛坐在書房裡,醞釀了好一會兒方才提筆落字。

皇帝的態度,將決定朱常瀛接下來的計劃能否功成。

對大明稅制改革,就只能慢慢來,一錘子砸出去,那大明就會直接崩掉。

一邊甩大禮包一邊軟刀子割肉,穩住最有話語權的一批人,這才能有一線轉機。

《福建商稅疏》

兒臣督查福建商稅,薄有收穫,然再進一步則阻力重重,非大毅力大決心不可為之。

是以稅款三分,朝廷、地方有司、百姓各有所得,此舉即可充實國庫,亦可兼顧地方,造福百姓。

有關地方留存稅款,兒臣與福建諸臣計議,2萬兩分撥品級以上官吏以為貼補,1萬兩用於興辦府縣官學,剩餘款項則盡數修繕福建官道,並以為常制。

伏請父皇陛下恩准。

倘使父皇陛下恩准以上,官員生員各得其利,兒臣以為則可擇日徵收《妾婢稅》,有關細則可詳見副頁。

此稅以我大明祖制律法為依據,有理有據,無可辯駁。

此舉即可開拓財源,為國庫增收,又可整治地方不法,重塑我大明律法威嚴,控制地方畜奴之風。

然此舉亦會招致極大之阻力,官員親族、地方豪紳、富貴商人等,家有餘資者無不以畜養奴僕家丁為榮,此令一經頒發,兒臣同長祚必當為眾矢之的,為人攻訐詬病。

更或者,會鼓動愚民暴力抗法,掀起民亂風波。

是以兒臣請旨全權處理此事,官阻則罰,民反則鎮,暴亂則殺!不成全功,誓不收兵!

吹乾墨跡,朱常瀛把奏本交給曹化淳。

“此事由你親自去辦,父皇如有疑問,只管據實以奏。”

曹化淳接過奏本,反覆看過。

“殿下,陛下若問《妾婢稅》可增收多少,奴婢應該如何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