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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的大部佇列陣在正門,鄴城的守軍也全被吸引走,沒人想到對方的目標竟然是一扇不起眼的側門。叛軍聲東擊西,鄴城守軍大意中計,而裡面的人趁守軍不注意,內應突然暴起殺死門衛,開啟城門,放早就等候在外面的精銳部隊進城。
鄴城被沖開一個豁口,宛如洪水衝破了一段大壩,很快其他地方也接連告急,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入京。方才在虞清嘉車前經過的那隊皇帝親兵正好遇到最先破城的叛軍先鋒,兩隊人馬狹路相逢,雙方立刻刷的一聲抽出刀,刀劍相向。
親兵頭領拔刀指著對方,高聲喝道:&ldo;大膽叛賊,你們這是要造反嗎?&rdo;
造反歷朝歷代都是死罪,並且罪及婦孺後代,是相當難聽的罪名。虞清嘉怎麼也沒想到她只是想回家,竟然正好撞到了這一幕。她壓低了聲音,短促地催促車夫:&ldo;不要回頭,不要突然加速免得驚動這些人,就這樣快點走。&rdo;
車夫也明白厲害,他們現在就在皇帝親兵的後方,萬一出現什麼事,親兵將虞清嘉捉為人質就麻煩大了。車夫儘量又輕又快地趕馬,過街時車軲轆不小心攆到一塊石頭,車簾被顛開一條縫,虞清嘉鬼使神差回頭,正好看到叛軍朝兩邊讓開一條路,盾牌後慢慢走出一匹黑馬。
這匹馬色澤純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唯獨在馬蹄處有幾撮白毛,宛如烏雲踏雪,夜空疾電,正是出名的照夜白。馬上,坐著一個一身銀白鎧甲的男子。軍中鎧甲多是鐵製,因為日積月累的使用和鮮血浸染,鐵甲都變成了殺氣濃重的黑色,然而唯獨這人,一身銀制鎧甲一塵不染,在黑壓壓計程車兵中顯眼至極。戰場上顯眼可不是什麼好事,然而放在這個人身上卻奇異地契合,彷彿他生來就該如此,張揚,耀眼,號令萬軍。即便他的位置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也根本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銀色鎧甲之上,是一張泛著冷金屬光澤的,鬼面獠牙的面具。
虞清嘉看到面具的那一刻渾身劇震,她體內的血液彷彿不再流動,四肢冷的像冰。虞清嘉手指發顫,緩慢地將車簾掀開一條縫,不可置信地盯著那一個人。
他腰上挎著刀,一手握著馬鞭,另一手鬆松地攬著韁繩,宛如在草原上縱馬散步般,就這樣出現在兩軍對壘陣前。
皇帝親兵頭領看到這個人出現後明顯緊張起來,他的手緊緊攥著刀柄,手背上都暴起青筋:&ldo;叛賊,你們這是公然造反。&rdo;
&ldo;造反?&rdo;他的聲音透過面具有些失真,但是即使這樣,音色還是好聽的過分,&ldo;皇帝倒行逆施,輕信奸臣,有何反可造?&rdo;
這話雖然是實話,但是在兩軍陣前說出來就太狂妄了。另一個人護軍模樣的人聽到這番話頭上冷汗直冒,他拍馬上前,舉刀高呼道:&ldo;奸佞橫行,矇蔽聖上,致使忠臣受辱,民不聊生,我等乃是前來清君側!&rdo;
跟在他們身後的鐵軍高聲呼喊,聲如驚雷:&ldo;誅殺奸臣,清君側!&rdo;
即便實際上就是造反,但總是要換個好聽的名頭,比如,誅殺皇帝身邊的奸臣,還聖上一個清明,就是很好的起兵理由。朱雀臺的駐兵被對方的氣勢所攝,前排士兵不由自主後退兩步,親兵首領大聲呼喊,最後抽出刀,高吼道:&ldo;臨陣脫逃,視同叛軍。再有後退者,斬。&rdo;
有了軍令威懾,銅雀臺駐兵後退的趨勢可算止住了。首領為了振己方士氣,叫陣道:&ldo;你既然是來襄助聖上,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帶著面具,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人是鬼。遮遮掩掩,必是鬼祟。&rdo;
首領的話激怒了對面的人,許多人怒目而視。顯然,無論從氣勢上還是凝聚力上,朝廷駐兵都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