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心中又驚又佩,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長髯僧人連翻五層高塔,真力已漸不支,只覺塔下一片寂然,鴉雀無聲,俯首一望,百十道目光俱在仰目而視!

這百十道目光,看來竟宛如是夜空中星群一般。

長髯僧人怎肯在這許多弟子面前失去顏面,暗聚一口真力,身形突地再次躍起,直撲塔頂!

他這次已將全身真力,孤注一擲,身形之急,有如沖天直上的旗花火箭,直越過黃衣人之上,落在塔頂第七層飛簷上,姿勢當真美妙已極,塔下群僧貝到本門師長露了一手,不禁轟然發出了采聲。

長髯僧人凌空而立,豪氣大生,縱聲笑道:“你要上來,還是要下去?”笑聲如鍾,四山皆聞。

黃衣人道:“下去的是你!”

語聲中他身形又自飄飛而起,竟又越過了長髯僧人的身子,直上兩丈之後,方自凌空撲下!

那知他身形方落,突聽長髯僧人驚呼一聲,嗖地竄入了塔中,彷彿又在這高塔裡發現什麼驚人之事!

黃衣人心念動處,袍袖微拂,隨之掠入!

只見這塔頂斗室中,除了長髯僧人外,竟赫然還有三個女子,正是那“華山三鶯”!

長髯僧人呆了一呆,厲聲道:“你等為何躲在這裡?”

“華山三鶯”心頭雖吃了一驚,但面上卻不動神色。

“鐵鶯”鐵飛瓊冷笑道:“這慈雲塔人人來得,難道我姐妹三人,就來不得麼?這倒怪了!”

長髯僧人冷“哼”了一聲,道:“貧僧倒真的正在奇怪,為何三位看不到銅鼓、玉帶,也就走了?”

他目光回掃一眼,介面道:“原來三位竟已將銅鼓、玉帶悄悄偷了去,這方法當真不錯!”

鐵飛瓊變色道:“你說什麼?”

長髯僧人面色陰森,沉聲道:“這本是姑娘你說出來的,難道不出一日,你便不承認了麼?”

鐵飛瓊道:“好呀!佛門弟子,竟敢隨便誣人為盜,我倒要和你評評這個理,看是誰拿了你的銅鼓、玉帶?”

長髯僧人道:“貧僧正要請各位回寺評理!”

鐵飛瓊大聲道:“走就走!”

此刻塔下群僧,已漸漸起了騷動之聲。

黃衣人暗忖道:“難怪這些和尚看來怒氣洶洶,原來是他們的鎮山之寶被盜,如此我倒不能不去說清楚了。”

一念至此,立刻道:“我也陪你走一遭吧!”

身形一閃,直下七重高塔,輕飄飄落在地下,不帶半點聲音,當真有矯若遊龍,輕如飛絮之妙。

長髯僧人以及“華山三鶯”,也各各自飛簷上飛落,“華山三鶯”雖以輕功聞名,但卻也不能一躍而下。

展夢白見到“華山三鶯”突又現身,自不禁為之一驚,但也不便多話,當下隨著群僧,回到寺中。

金山寺中,更是戒備森嚴,二百僧眾,此刻全都紮緊了衣衫,手提著戒刀,如臨大敵,四下巡防!

大雄寶殿裡,香客早已絕跡,四面的燭火油燭卻已全都燃起,只映得正中一尊佛像更是寶相莊嚴,不可逼視。

長髯僧人面色森沉,道:“各位遠來朝香,本來俱是施主,但此刻貧僧卻不能再以施主來視各位了。”

鐵飛瓊怒道:“我倒要聽聽你將把我們看作什麼?”

長髯僧人冷笑一聲,還未答話,黃衣人已沉聲道:“事已至此,還不請你掌門方丈出來說話?”

長髯僧人面色突地慘變,厲聲道:“你還要見我掌門方丈麼?”

黃衣人冷冷道:“事情若不分出皂白,老夫不走。”

長髯僧人仰面慘笑道:“你要走也走不掉的……”

黃衣人突地輕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