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的速度很快,馮國恩的罪行很快被送上了李辰陽的桌案,與此同時京城接連有被毀女子的家人衝到大理寺去敲登聞鼓,聲聲泣淚地控訴馮家父子不做人。

萬桉桉就坐在不遠處的茶樓上,看著林止不得不處理應付群情激憤的百姓。

突然,包廂門被咯吱一聲推開。

身著赭石色對襟長褂只簪一截樹枝的李氏面無表情地坐到了她對面。萬桉桉心裡嘆息,明明是大好年華的女子卻只能穿成這樣躲避魔爪。

“需要我做什麼?”

“是時候進宮去看看那位娘娘了。”

李氏勾唇,眼神散發著嗜血的殺意,“是啊,終於到這一刻了。”

說完她起身就走。

空蕩蕩的座位彷彿從來沒人來過。

樓下林止安撫無效只能“無可奈何”地帶著一群鬧事的百姓去宮門口,萬桉桉放了塊銀子在桌子上閒庭信步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期間林止似有所感地往她這方向看過來,萬桉桉也沒躲,隔著百餘個百姓安靜的和他對視。

最後林止受不了,蹙眉,“回去!”

萬桉桉翻個白眼,只當沒聽見。

前世的每個仇人她都去見了最後一面,即便是在永珍被活活折磨死的林宇和張文,她也找了個藉口請了二十天的假,直到那倆徹底嚥氣才回來。

堅持了這麼多年,沒道理半途而廢。

林止見說不懂她憤憤回頭,遠遠看去倒真有幾分為民請命的義憤填膺。

可惜萬桉桉知道他,世家大族精心培養出來的頂尖繼承人,從來都是活得高高在上,哪裡真能體會這些社會底層艱難求生的普通百姓呢。

就像她以前一樣。

說實話從沒受過挫折的林止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很難得,她之前以為自己只能在大理寺待兩年,可林止卻預設了她報仇的行為,甚至心甘情願當劊子手。

人群行至宮門。

林止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進宮去了。

萬桉桉則百無聊賴地坐在不遠處的地上安靜地等著最後的結果。

馮遠章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是在第三天夜裡被青平帶人抬出來的。

彼時她正跟兩個失去女兒坐在一起聽她們哽咽地回憶自家女兒多漂亮多孝順多乖巧聽話,出事後又有多慘。

說實話她不太能共情。

可能是自己從沒得到過純粹的母愛所以不知道母親愛孩子時到底是何種模樣。

算了,不重要。

反正愁人死了她就能重新投胎。

這次她定要選個愛護子女的好爹孃。

正想著宮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一個小縫兒緊接著兩人抬著馮遠章破破爛爛的屍體出來了,青平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她,見她頷首便帶著人急匆匆往馮府而去。

萬桉桉便也告別大娘跟了過去。

上輩子傷害她的是馮國恩,倒不是馮遠章不想,只是那時馮遠章在軍中任職無法回京,等他回來她都已經死了。

她至今都記得馮國恩壓在她是身上曾噁心的感慨“要是章兒在就好了,此等絕色尤物不能父子一起把玩當真可惜!”

呵呵。

既然如此他們父子倆可得死在一起。

萬桉桉勾唇,打算去送馮國恩一程。

有青平在,她很容易從角門溜進了馮府,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她就找到了嚇得瑟瑟發抖的馮國恩。

瞧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知道被抄家前仍然黏膩的趴在某個小妾身上。

萬桉桉蹲下身,抽出腰間的軟劍拍拍他肥碩下垂的臉頰,“馮大人見過令公子了嗎?怎麼今晚的玩物是不夠好看還是不夠銷魂,沒有邀請他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