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寧靜的小院兒。

炙熱的陽光孜孜不倦地烘烤著那幾根蔫頭耷腦的小草,一抹倩影卻好像成心給太陽較勁兒,不停地給小草澆水施肥。

很難想象竟然有人會養幾根草。

至少角落陰影中坐在輪椅上的兩個衣著素淨溫婉表情卻充滿諷刺尖利的女子,只可惜她們不僅行動不便,就連說出口的嘲諷也變成了空氣中咿咿呀呀的聲音。

陸蓁蓁放下手裡噴壺,滿心疑惑地側眸看過去,“你們天天啊啊呃呃的罵我不累嗎?話都已經說不出來,我又聽不到,就不能歇歇?”

回答她的是又一陣的咿咿呀呀。

陸蓁蓁索性繼續侍弄她的小草。

自從她忍著心痛不得不把陸夭夭弄啞弄殘之後,就突然意識到這其實是個很不錯的能杜絕後患的法子。

於是幾乎沒怎麼猶豫,非常爽快地又在蔣氏身上再次操作了一遍,不同的是她留下了蔣氏肚子裡的孩子。

只不過,她刻意為蔣氏選了無法恢復的劇毒,準備在去母留子。

不是她狠心,誰讓蔣氏是陸姝雲的人呢,萬一蔣氏腦子不清楚利用孩子做糊塗事,她和萬桉桉都得完蛋。

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

她千防萬防生怕陸姝雲找過來對她們不利,結果她的好表妹!竟然就這麼大喇喇的直接把人綁著給送了過來!

還指定讓她代為看護。

她可真是……

陸蓁蓁面色複雜地從青平手裡接過厚度堪比書冊的長信,無語地看著陸姝雲光禿禿好像雞蛋的腦袋,“這,又怎麼回事?”

“怕她頭髮和耳朵藏毒。”

“所以就……”她說不下去了。

很難想象極重感情的萬桉桉有朝一日會喪心病狂地把親生母親搞成一顆雞蛋。

說實話,萬桉桉自己也沒想到。

她當時只是覺得反正耳朵已經沒了,頭髮雖然沒有搜出來東西,但保險起見剃光了也沒什麼,只是沒想到……

看上去這麼……

一言難盡。

角落裡的兩人沉默了一瞬突然不甘寂寞地爆發出一陣高亢的咿咿呀呀,直接吸引了吸引了青平的注意。

他愣了下,不知道想到什麼,表情突然一僵,緊接著嘴角瘋狂的抽動。

陸蓁蓁瞥了他一眼,“啞巴是這樣,因為說不了話情緒會比一般人強烈些。”

“哦……”青平趕緊平復表情。

陸蓁蓁又問,“你跟……她什麼關係?”

“她是主子。”

簡單的四個字,陸蓁蓁滿意地點頭。

不知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陸姝雲卻氣得破口大罵,“她算你哪門子主子!你個背主的狗東西,狗命還是我救的!我真是後悔,早知今日就應該讓你死在破爛堆裡!”

青平沒理會,連表情都沒變。

這麼多年他即便沒死在破爛堆裡,也好多次差點死在毒裡劍裡刀裡匕首裡……

他只是莫名突然看向咿咿呀呀的兩人。

陸蓁蓁立刻冷哼著拍拍手裡的信,意有所指地提醒他,“即便沒看信我也知道你家主子不希望這人變成啞巴。”

青平抿唇不吭聲了。

轉頭叫過來兩個黑衣人推到陸蓁蓁面前,“主子讓他倆留給姑娘使喚。”

“高手?”陸蓁蓁挑眉。

“還行,江湖上能排得上名。”

眼看著陸姝雲又要罵人,陸蓁蓁福至心靈看著他們,“你們仨,曾經是她的人?”

“是。”青平承認得很痛快。

下一句說得更是歡快無比,甚至還帶著終於解脫地雀躍,“只不過我們棄暗投明了,像我們這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