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依舊寒涼。

風霜打在臉上是刺骨的凜冽,寒氣好像深潭從四面八方蔓延,試圖將她淹沒。

萬桉桉搓搓手,照舊去那地方等著。

自從一週前,她便無意間發現軍營附近出現了幾處父親的秘密標記。

剛開始她以為是巧合。

可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當她試探著去父親曾經親手種下的桉樹前,便發現了那處隱蔽樹洞裡的紙條,上面赫然是陸姝雲在軍中的關係名單。

她不禁有些惶恐。

到底是誰在幫她?

還是有人在刻意試探她?

更重要的,她的身份竟又暴露了麼?

今天萬桉桉再次在比武場的旗杆上看到了那個標記,她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看看背後的人到底想幹嘛。

畢竟按照上次的經驗,只要她不出現記號便會持續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她打算找個機會去城裡看看有沒有記號。

恰好李辰淵來尋她去看霍凌洲那邊安排好的大戲,“完事之後我要去城裡買點東西,你要是有時間跟我一起吧?”

路上,她才知道具體安排。

很簡單,尋釁滋事,撿難聽的罵,就等對方按耐不住打上來。

算是釣魚執法。

“對方如果忍住了呢?”她覺得這個方法多少有點草率,畢竟是陸姝雲的人,哪可能連這麼點定力都沒有。

李辰淵卻搖搖手指,“軍營裡的漢子哪能真的沒有血性,如果對方忍住了只能說明這邊挑釁的能力不行,還得再接再厲!”

行吧。

萬桉桉不說話了。

她總覺得這件事沒有李辰淵說的這麼表面,就是不知道李辰淵是故意不告訴她還是覺得沒必要告訴她。

事實證明,她的第六感再次靈驗。

兩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場面已經變得混亂不堪,名單上那幾人正壓著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揍,旁邊的起鬨聲此起彼伏。

混亂的盡頭,一行人匆匆而至。

打頭的是霍凌洲,跟在他身後的……

呵,竟然是陸姝雲?

這就很有意思了。

萬桉桉轉眸看向身側的少年,李辰淵似乎並不意外,所以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

他們想幹什麼呢。

霍凌洲趕來後,立刻肅著臉讓親兵將兩撥人分開,地上捱打的兩個顯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被抬下去的時候手臂始終無力的下垂著,連呻吟的動靜都無。

主將出現,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自有人來維持秩序。

李辰淵被請到了霍凌洲身旁,臨走時還跟她強調待會兒一起逛街的事,萬桉桉敷衍的點點頭,安靜地待在人群裡看著。

打人者與被打者都被判處軍法處置。

看上去沒什麼特別。

但……

“本侯早說過凡在我手下當兵者,萬不可重傷同袍,不可致殘致死!”

“爾等知罪否!”

呵。

這戲可真夠粗糙的,堂堂侯爺連個軍醫都不召見就定了傷者是殘是死?她覺得霍凌洲和李辰淵都不至於的。

所以,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正想著,李辰淵出場了。

他抱拳懇求靖安侯看在“情有可原”四個字上,饒恕幾人的姓名,令他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將功補過。

“軍師此言差矣,自古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非情理所能撼動……”

萬桉桉懶得再聽他演戲。

她來得晚沒看見之前的場景,轉頭問身旁計程車兵,“打人的就這五個嗎?”

她明明給了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