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他了嗎?

……

高臺上涼風習習, 耿清寧一夜好眠,直到晨曦照在身上,熱意襲來, 她才從?夢中醒來。

又是一個?晴天。

她坐起身, 撩開?床邊帷幔,她看見遠處山翠水綠、生機勃勃, 順著山上流淌下來的小溪, 她看到莊子門口有騾車正慢悠悠的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再近一點, 甯楚格的院子裡有人在匆匆走動,怕誤了二格格讀書的時辰。

她還看見圍牆旁邊種著的梔子花冒出許多花苞, 一陣風吹來,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耿清寧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在小軒周圍多多擺放些梔子花,清風起, 花香逸, 豈不美哉。

聽見響動, 葡萄從?樓下瞧了一眼,見耿清寧醒了,她方才上樓, 一面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枕頭收拾起來, 一面笑盈盈的問道, “主子, 要不要回臥房再睡一會兒?”

這小軒確實處處都好,但這會子太陽昇起, 且不說熱不熱的,便是這光亮, 也叫人睡不香。

耿清寧臉上被陽光照的有些發紅,總覺得葡萄在暗示些什麼,她輕咳一聲,起身下床,“唔,我?去看看弘晝”。

這個?毫無隱私的朝代,她到現?在都難以適應。

葡萄忙上前扶住她,“弘晝阿哥還睡著呢,昨夜裡小主子們也睡得極晚,您昨夜勞累,還是再睡一會罷”。

耿清寧一面覺得自己被打趣了,一面又詫異的看了葡萄一眼,往日她可不會提出這種建議。

葡萄抿唇笑道,“以往在府中不覺得如何,如今出來了,方覺察到自在的妙處”。

以往在府裡的時候,旁的院子基本上寅時末就起身了,蘭院便是稍晚些,也不能?晚於辰時末,若是疲累犯困,多是挪到榻上休憩。

但在這莊子上,耿清寧就是最大的那一個?,自然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同理,對於她們這些下人而言,莊子上人物關係簡單,接觸的人少、操心?的事兒少、壓在頭頂上的二主子們更少,每日裡只要做完主子身邊的事兒,便可簪花做燈,不知道比府中快活自在多少。

世間萬物最經不起的便是比較,人會自然而然的傾向於更利於自己的那一個?。

不知為何,耿清寧突然覺得有些欣慰,原來很多時候,很多人,是沒有選擇的機會,一旦有了機會,都會朝著更好的方向奔去。

牆邊的花苞接受了陽光的照射,花苞慢慢的綻放,馥郁的梔子香充滿了整個?小軒。

耿清寧靜靜微笑了一會兒。

葡萄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昨夜裡荷花燈的頭名也選出來了,可您不知曉有多氣人”。

耿清寧順勢靠在大迎枕上,緩解發酸的後腰,又接過茶盞漱口,“哦,哪盞燈?又是怎麼回事?”

昨夜裡四?爺來的突然,她錯過了最終投票環節,但‘蘭院第一屆花燈大賽’需得有始有終,再說了,已經答應的事兒,自然是要做到的。

葡萄將四?周的帷幔放下來擋住陽光,“頭名是那盞荷瓶壁燈,別出心?裁,最得眾人推舉”。

她又道,“咱們看那花樣別緻秀麗,還以為是哪個?女子所做,沒成想?竟出自小貴子之手,那香囊真?是便宜他了”。

耿清寧倒是不覺得意外,小貴子做慣了木工,木頭、竹子等物在他手裡彷彿能?做出花兒來,得了這個?頭名也不稀奇。

但葡萄卻難得的滿臉氣憤之色,整個?人看上去生動極了,“就是那個?紅棗,明明都說過,咱們各人做各人的,偏偏就她幫著旁人畫花樣子”。

耿清寧身邊這幾個?大丫頭,葡萄貼身伺候,統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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