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兒,手?中雖在比劃著什麼,但旁人完全看不懂。

這小衛子剛找到的時候就為他請了大夫,只是大夫說他的嗓子已然?完全被熱的東西燙壞,這輩子都不可能恢復,不能說話也沒什麼,若是這小太監能識得幾個字也是便宜,寫出來即可,可是太監是不能認字的,如今只能點頭搖頭這般一個個問過去。

福晉靜靜的等著,她很有?耐心,況且已經?等了三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很快趙管事便將?小衛子的話翻譯了出來,“當?時有?旁的人找過這個小啞巴,只不過名字奴才不知曉”。

府內各處的名冊,正?院這裡?都是有?的,福晉先將?李側福晉身邊的人名冊遞給趙管事,讓他一個個的問過去。

拋開什麼都不說,弘暉死了之後,李側福晉是最得益之人,有?利可圖才能去做這般危險之事,在福晉心裡?,李側福晉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可眼?見著名冊上的名字幾乎都被讀完了,那小衛子都是隻搖頭,從未點過頭。

難不成是蘭院自導自演?畢竟弘暉死後,那耿氏靠著假惺惺的為弘暉守孝還得了四阿哥的寵愛,她也是受益之人。

可那小衛子仍舊搖頭,不見點頭。

福晉冷聲道,“小衛子,你可得想清楚再?點頭搖頭,你這般的廢人,若是離了莊子,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

小衛子怕是想起來什麼可怕的事情?,全身都顫抖起來,面上的肌肉也跟著抽搐起來,配上斑駁的皮子,看上去竟像是古畫裡?被老虎吃掉之後變成的倀鬼一般。

趙管事連忙衝過去安撫顫抖如篩之人,陳阿三那一家子當?真不為人子,這小啞巴好歹也是他們的血脈至親,竟然?就任受傷的人躺在門口,旁人若是問起還倒把一耙,說這賣出去的兒子不爭氣?被主家給打?發回來的。

沒過幾日,陳阿三賭輸了錢又將?小啞巴送給賭場,說是抵債,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賭場也不願要這般廢人,提腳就給人扔了出去,實在沒了去路,就只能淪為乞丐,說起來小啞巴能活到現在靠的全是他命賤,連閻王爺都不願意收他。

許是趙管事是這段時間對他最好的人,在趙管事的安撫之下,小衛子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畏懼的看了一眼?福晉,身子埋的更低了。

福晉閉了閉眼?,將?各處的名單都遞給了趙管事,頹然?的坐到了一旁的榻上,於是,趙管事與小衛子二人就這般一個念名,一個搖頭。

小啞巴一直這般不停的搖頭,趙管事都覺得心裡?沒底,不知曉到底是小啞巴腦子仍就糊塗,還是這名冊上沒有?要找的人,他只覺得口乾舌燥,背後也冒出一些細密的汗珠。

等到太陽昇到最高處,趙管事手?中名冊也越來越薄,連素來沉穩的福晉都忍不住面露焦急之色的時候,小衛子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他先是習慣的搖頭,想了一瞬後才遲疑的點了點頭。

老天爺在上,他沒看錯吧,小啞巴剛才當?真點頭了?

趙管事撇見榻上的福晉都坐直了身子,那身影甚至直到有?些僵硬,他提著心中的一口氣?,忙去看剛才喊的那個名字,又跟小啞巴確認了一遍,問道,“當?真是她?”

“文秀?”

福晉失手碰倒了手邊的?茶碗, 那個纏枝蓮青花茶碗在炕桌上滾了一圈,最後?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顯然是再也無法恢復原樣了。

趙管事忙不迭的?跪下了, 他與小衛子二人就跪在這片碎渣中, 兩個人額頭都貼著青石磚上,額頭上傳來絲絲痛意, 應當是碎渣戳戳破了面板, 但二人都靜靜的?跪在地上,片刻也不曾動, 小衛子甚至連顫抖都強行抑制著。

福晉壓根沒注意到地上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