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興那番謹慎而周全的考慮,謝明遠愣住了,他幽幽地長嘆一聲,思緒如波濤般翻湧。他手中輕輕拍著那本《三字經》,低聲說道:“所以,這些書是用來佐證你的才華和學識的,借而為你的話增加可信度?”

張興恭敬地回答:“先生明鑑。這些書的確是為了展示我的學識,但更重要的投名狀,學生還有他物獻上。這幾本書主要是想以此展示一下自身才華,看看能否有幸拜師盧植尚書。”

說著,他起身走到謝明遠身旁,將案上的其他物品整理到一旁的食盒中。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精心繪製的圖紙,小心翼翼地攤開在案上,為謝明遠詳細解說:“此物名為曲轅犁,是由傳統的直轅犁改造而成。經過我們的實踐驗證,這種曲轅犁的耕地效率至少是直轅犁的一倍。如今,我們張家村已經全面採用這種新式犁具了。”

謝明遠聞言,雙眼放光,他驚歎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土豆和紅薯可稱得上是神糧,是天降的祥瑞啊。曲轅犁也能稱得上耕種神器啊。以盧植尚書的性格,別說收你為徒了,就算是讓他拜你為師,他也未必會拒絕。”

張興被謝明遠的話逗笑了,他訕訕地說:“先生真是說笑了。”

謝明遠將曲轅犁的設計圖仔細收好,又拿起那本《語文》教材,翻閱起來。他一邊看,一邊詢問張興書中的內容。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張興詳細地為謝明遠講解了書中的內容。謝明遠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地發出“妙哉,妙啊”的讚歎聲。

等張興講解完畢,謝明遠沉思片刻,看著張興的眼神中充滿了讚賞和滿意。他感慨地說:“就憑你現在拿出來的東西,一旦傳遍天下,你足以被稱為天下學子的半師了。盧植能當你的老師,真是他的福氣。”

說到這裡,謝明遠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搖搖頭,有些遺憾地說:“可惜啊,你已經心意已決,不然我都想收你為徒了。”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張興才華的極度欣賞和未能收徒的惋惜之情。

“先生若是有意收徒,這不就有個現成的人選嘛。”張興微微一笑,頭向張飛的方向偏了偏。

謝明遠順著張興的目光,看到了正在一旁無聊地玩轉茶杯的張飛,他說道:“他不是一直夢想成為封狼居胥的大將軍嗎,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弱不禁風’的儒生呢?”

“先生過謙了。”張興恭敬地回答,“學堂裡誰不知道,先生不僅畫藝超絕,君子六藝的其他技藝也同樣不凡。而且,先生可能不知道,雖然我不才,但在村裡也開辦了一所學堂,教導村裡的孩子們學識,我兄長還在裡面擔任夫子呢。”

“哦?你們村裡的人還能讀得起書?而且張飛這性子,真的能教導小孩嗎?”謝明遠顯然對此很感興趣。

“先生取笑了。正常情況下,別說讀不讀得起書,很多人連讀書的資格都沒有。不過,因為現在家裡有了土豆和紅薯,糧食充足,所以才能供應得起。”張興解釋道,“沒有人天生就會做什麼,只要方法得當,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那你為什麼要開辦學堂呢?”謝明遠有些不解地問。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張興先是一臉正氣的說道,而後靦腆一笑,“當然張家在我等的帶領下必會光耀門楣,也算是為我張家培訓有用之人。”

謝明遠聽了張興的話,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讚道:“好一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他心中對盧植的羨慕之情愈發強烈。然後他慢慢轉過頭,看向張飛。

“張飛,我再次問你,你可願意拜我為師?”謝明遠神色嚴肅地慢慢問道。

張飛聽到有人叫他,立刻挺直腰板,然後聽到謝明遠的問題,他立刻起身走到房間中央,恭敬地行了一個弟子之禮,然後說道:“張飛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