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餐共宿?夫子們不是一直住在府中嗎?”謝雲策心頭湧起一股不安。

顧宛虞嘴角含笑,溫和解釋道:“那是指,與他們同桌用餐,同室而眠,床鋪相隔不過咫尺,面對面,隨時可以進行深入的交流。”

謝雲策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他顫抖的手指指向她,聲音顫抖:“你……你未免太過分了……”

顧宛虞輕笑一聲,反駁道:“哪裡過分了?你應該明白,這些夫子們在科舉考試中名列前茅,是全國前一百二十名的舉人大老爺。他們願意成為你的舍友,隨時隨地為你解答疑惑,這難道不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嗎?”

謝雲策臉色鐵青,堅持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同住一室!我一向獨自居住,不習慣與人共處,總之,我堅決反對,我不同意!”

顧宛虞輕蔑地冷笑一聲:“別忘了,你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大多數人認為的好事,你也會認同。看來,我還是最瞭解你的,小兔崽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謝雲策怒目圓睜,毫不妥協。

顧宛虞轉而詢問謝懷胤:“懷胤,你對這個安排有何看法?”

謝懷胤立刻搖頭,眼中甚至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沒有意見,我非常贊同夫人的安排。”

謝雲策難以置信,急忙湊過去,壓低聲音急切地問:“哥,你是不是被脅迫了?眨一下眼睛,這樣你就完全沒有私人空間了,有個人日夜守在你房中,你難道不覺得難受嗎?”

謝懷胤微笑著,目光堅定地回答:“我並不覺得難受,曾幾何時,我們在難民區裡,多人擠在一起,連一張完整的床鋪都難以奢求,被子也是破爛不堪,環境更是骯髒不堪。而現在,有舉人夫子相伴,我夜間若有疑問,便能即時得到解答與卓越之人為伴,我自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他們的影響。因此,我堅信這是天大的好事,是我夢寐以求、渴望不已的機遇!”

謝雲策深陷於劇烈的自我質疑之中,他開始深刻反思,究竟責任在誰。

與此同時,顧宛虞依舊不緊不慢地詢問著:“各位夫子,是否有什麼不便之處?”

三位夫子精神抖擻,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不便,一切都聽從夫人的排程!”他們的語氣堅決,眼神堅定,彷彿在向世人宣告,即便是高額的月銀,也無法動搖他們對職責的忠誠。

“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夫子多多辛苦了。”顧宛虞微微點頭,開始分配人員名單,“章夫子,懷胤就由您來負責。”

章奕尹顯然長舒了一口氣,不必去應對那位小祖宗,他的心情瞬間明朗起來,臉上綻放出顯而易見的笑容,“遵命,我必定會悉心教導懷胤公子。”

章奕尹的輕鬆與另外兩位夫子的緊張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們中的一個輪空,而另一個則要負責謝雲策。

這種待遇的巨大差異,讓兩位夫子心中充滿了不安。

尤其是出身於白鷺書院的彭紅志,他每天都聽著謝雲策誓言要踩扁白鷺北院的人,心中負擔沉重。

此刻,他正在心中瘋狂地默唸祈禱,千萬不要是我,千萬不要是我,千萬不要是我……

然而,顧宛虞的聲音如魔音般適時響起:“彭夫子,雲策就由您來指導。”

彭紅志默然片刻,心中湧起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但他還是強顏歡笑,應聲道:“遵命,夫人,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雲策公子教導得更好。”

他暗自希望,三年之後,自己還未被謝雲策氣得命喪黃泉。

彭紅志在內心深處為自己流下了幾滴辛酸的淚水。

彭紅志是三位私教中最為年輕的一位,年僅十九歲便高中舉人,名次頗為顯赫。憑他的成績,本可以輕易謀得一份小官職,但他自幼家境貧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