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興致勃勃的聽老媽用排比句懟我,忽然間感覺到畫風不對···

本來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準備插話的老江同志,也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了我媽。

林愛華同志自知失言,但也不準備道歉,硬著頭皮繼續辯解。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

說實話,對於老江同志的操守,我還是比較相信的。

不單是我爺爺那略顯封建的家風教誨,更重要的是後面幾十年我對老江同志的觀察。

原本的世界裡,老江同志在皮革廠破產倒閉後,養過狐狸、種過蘑菇、織過毛衣,還給一些私人小廠打工記過賬。

總之是廣播上或者市井間流傳的能掙錢的途徑,基本上都幹過。

但哪怕是我家的生活再困頓,他也從沒幹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甚至熬到了退休,老江終於變成了老江頭,能舒舒服服歇著拿著退休金了,也沒去跟什麼老太太跳過廣場舞。

這樣的一個人,你說他能犯張伯伯那樣的錯誤,我是不大相信的。

但是這個事兒,似乎不是我能夠摻和的。

到底是老江安慰老林,還是老林承認錯誤,向老江道歉,我在場都不怎麼合適。

老規矩,尿遁。

等我回來之後,兩個人都看著我,這次是我爹說話了。

“小南,你媽在家裡閒著也不是什麼辦法。你不是主意多麼,給你媽也出個主意好了。”

“就算不能跟剛子一樣掙那麼多錢,哪怕有個工資···,甚至比工資少點也行。”

“主要是別讓閒著,得有個事兒幹!”

給我媽找活兒幹?

這事兒難不住我!

能難住我的是得找個合適的活兒才行。

我媽這人,我清楚。

有點兒文化,但是不高。

有自己的主意,但是耳朵根子又軟。

善良、節儉、心不狠,也沒啥領導才能。

所以給她想的主意,太複雜的不行,太拋頭露面的也不行,投入成本高的更不行。

我在屋裡圍著小飯桌轉了三圈,有了。

“媽,你會做涼皮不會?”

“涼皮?”

“小南,你說的是秦省那邊兒的那種涼皮麼?”

“對,就是那種涼皮。”

“嗯,可以···,不錯···,我看行!”

我媽還在迷茫什麼是涼皮,老江同志已經興奮地叫了起來。

“什麼東西就你看行?涼皮是啥東西?”

“涼皮是···”

得,不用我解釋了,看來老江同志吃過,而且看他興奮地樣子,估計還挺好這一口。

不過也正常,現在不剛好就是吃涼皮的季節麼。

“剛好剛子租的那個房子還沒到期,裡面鍋碗瓢盆什麼傢伙事兒都有,你乾脆就在那兒賣就完了。”

“不過你一個人的話,有點兒單薄,你去問問桂芹,湘蘭她們願意不願意跟你一塊兒幹。”

“三家合夥,或者你給她們打工資都行。”

桂芹和湘蘭都是我媽在皮革廠的好朋友,算是閨蜜,一個姓彭,彭桂芹,一個姓馬,馬湘蘭。

雖然沒有在家屬院裡住,但是離得也不算遠。

“怎麼的就願意跟我一塊兒幹,還給人打工資?”

“那涼皮就跟你說的那樣,那麼好吃?”

“你覺得我賣那個就能發財?”

林愛華同志還有著強烈的不自信,以及對涼皮的懷疑。

我爹回頭給了我一個眼色,意思很明確。

江南,該你了,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