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鐵柱也很嫌棄,但嫌棄也沒辦法,嫌棄他也得打,除非還能找到更乾淨的水源。

自從喝了梁長青那幾口水後,就再沒喝過水了,若不是這周圍有許多人,就這渾濁的水,他都恨不得趴上去喝兩口。

劉鐵柱還是把自己的葫蘆和水囊都灌滿了。

因為水太過渾濁,所以他拿著水囊就到了一邊,開啟背上的包袱,從那裡面取出了一個粗糙的木碗。

原本除了這個木碗,還有兩個粗瓷碗的,不過在這一路上,時不時的就遇到點危險,一來二去的就摔碎了。

就是這隻木碗,還是原神走在半路上的時候,從死人的包袱裡翻出來的,要不然他連能用的碗都沒有。

劉鐵柱將葫蘆裡的水倒進碗裡,剪了點乾巴巴的,已經裂開了口子的嘴唇,就眼巴巴的盯著那碗水,等它沉澱。

都沒等到完全沉澱好,他就實在忍不住了,端起大碗水,將上面的那層喝掉了。

而就在這天晚上,他們這隻隊伍裡又有兩位老人沒熬過去,所以第2天因為要挖坑埋屍,出發的就晚了一點。

但誰也沒有意見,悲傷的空氣在人群中瀰漫。

其實能堅持著走到這裡的,不管是老是少,都是身體還算健壯的。

他們這支逃荒隊伍,就是剛出來的那十幾天,幾乎天天都有人死去,所以大傢伙又有點麻木了。

缺水,連眼淚都哭不出來。

很快隊伍又沉默著上路了。

在又走了兩天之後,終於走到了一座縣城。

這個縣城還有兩口能出水的水井,但是現在被官府把控著,當地住戶拿著官府發放的木牌,每人每天可領半瓢水。

路過的行人憑著路引和戶籍,也可以領到半瓢水。

整個鎮子上只有一家糧店還開著,就這一家糧店,還是官府在經營。

畢竟旱災也導致了糧食地裡的莊稼顆粒無收,不僅僅是糧價水漲船高,而且糧食還變得有價無市起來。

這個糧店之所以現在還開著,也是因為裡面售賣的是官糧。

價格倒是不高,至少普通老百姓也買得起,不過卻是限量供應的,來買糧,同樣要帶著身份證明。

不過這也證明了,這個縣裡的父母官還是比較為百姓著想的,並沒有發國難財的意思。

甚至他都沒有拒絕路上經過這裡的人,在他這裡補充口糧,不過不管是當地住戶,還是從這裡經過的,通通都是一視同仁。

每人每次只能買一斤糧,而每5天才可以買一次,每次都要登記的。

還有一點就是,糧食並不是無限供應的,每天只對外出售500斤糧食,不管白天黑夜,哪怕糧店打烊歇業了,糧店外面排著的隊伍一直都沒斷過。

街上所有賣吃食的店鋪,茶樓,通通都關門歇業了,也就只有那些賣雜貨的,布料的,瓷器的這一類的,還開門營業。

不過生意也不好。

畢竟飯都快吃不上了,水都快喝不上了,誰還有心思去添置這些家當?

不過好在這裡雖然也有乾旱的情況,而且看起來也挺嚴重的樣子,但比起再往北方那些地方,卻要好得多了。

至少樹上還能看見點綠葉,路邊的雜草也沒有枯黃的徹底,還帶著些微微的綠意。

這也給了大傢伙一個訊號,那就是越往南走,乾旱的情況就會有所改善了。

梁朝明覺得,再過上個三兩日,就該對劉鐵柱動手,讓他下線了。

總不能真讓他到了可以安頓下來的地方讓他有了對生活的希望和活下去的資本,然後繼續來自己面前蹦噠著氣人吧?

更何況,劉鐵柱跟自己身體的原身還隔著一條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