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憐惜與自責。

蘭殊並不知他在遺憾沒法再?看著她長?大成?人,成?為亭亭玉立的姑娘,望著他心疼的眸光,撓頭道:“還好的,當男孩子有?當男孩子的好處啊,姐姐天天要?學女工,我就可以玩。”

“你總是?會往樂觀的一面想。”崔墨白沉吟片刻,摸著她的頭,笑了笑,“爹爹相?信殊兒以後遇到任何困難,都能?釋懷地?走出來。”

蘭殊懵懂道:“殊兒會的。”

“殊兒是?個堅韌的好孩子,以後一定會有?出息。但爹爹仍希望你可以明白,不論你日後有?了何等境遇,你永遠不是?一個人,兄弟姐妹,同氣連枝。”

“我會對姐姐弟弟們好的。”蘭殊頷首道。

便是?當年小小年紀的這麼一句承諾,在姐姐弟弟們離開?後,叫蘭殊自責了許久。

總覺得對不起爹爹的囑託。

好在這一世,姐姐弟弟都有?了比較好的將來。

蘭殊繼續回想,後來,爹爹最後轉過?了身,再?回頭,便拿出了他得到的第?一把?萬民傘。

他知曉她不喜歡僧寺,卻還是?懇求她明天同姐姐弟弟們一起,陪孃親抱著剛滿月的弘兒,去寺廟祈福。

並把?這把?萬民傘,作為給弘兒添福的禮物。

蘭殊依言聽了他的話?,第?二天從寺廟回來,卻發現爹爹已經被官差抓了去。

崔墨白並不想他們看見他被緝拿的場面,支開?了他們所有?人。

蘭殊每每回想到這一刻,心中泛出延綿的沉痛。

然此時此刻,她腦海中忽而靈光一閃。

再?度,浮現出了那把?萬民傘的模樣。

沈衡當年負責派人抄了崔宅,宅子上上下下,他都搜過?一遍。

如果那封信在崔宅,早應該落回了他手中,不至於令他惴惴不安到現在。

是?以,若那信函還在,絕對不在崔宅。

而從東窗事發至沈衡抄沒崔宅,徹底離開?崔府的東西,只有?那把?為弘兒祈福的萬民傘。

蘭殊的眼底劃過?了一絲清明,連忙從蒲團爬起了身。

她一出觀門,便同隨侍交代:“即刻備車,我要?回臨安。”

--

蘭殊前腳剛趕回臨安,一回來,連盞茶都沒喝,自個騎上了一匹馬,直接衝著靈隱寺奔了去。

靈隱寺終年香火鼎盛,山腳下車水馬龍,時常堵得水洩不通,乘馬車怕是?要?排大半天的隊,但獨個騎馬,就方便多了。

一進寺廟,蘭殊逮住門口引客的小沙彌,便開?始打聽靈隱寺的了空高僧正在何處。

當年他們入廟為弘兒祈福,接待他們的,正是?一名法號了空的師父。

小沙彌合掌“阿彌陀佛”了句,惋言告知前主持了空大師已經圓寂。

蘭殊默哀片刻,只得直言問及當年託在寺廟供奉佛祖的那把?萬民傘。

小沙彌道大香客的供品一般都會放在大殿兩側的供奉臺上,可他引著蘭殊入殿,卻沒有?找到那把?傘的蹤跡。

小沙彌只好將她引見給了現任住持了痴大師。

了痴是?了空的師弟,聽了蘭殊對於萬民傘的表述,沉吟了會,稽首合十道:“那把?傘,貧僧有?些印象。”

了痴回憶道出了空在世時,將那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