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葉蓁一早就準備著離開侯府,所有榮飛在側門外時刻備著馬車。

流霞和玉露也將細軟統統放進車廂,這會兒說走就走,一刻都不耽擱。

然而李乘歌一聲令下,侍衛齊刷刷追了過來,葉蓁腳步極快,指間銀針夾得非常緊,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彷彿壓過來的大山。

這次若不能離開侯府,只怕往後再無可能。

榮飛擋在她身後,因為抱著兩個箱子,氣息有些粗重,葉蓁咬緊牙關,回頭對榮飛道,“銀錢以後還能賺,丟下箱子,你先走。”

榮飛緊繃著臉頰,黝黑的目光異常堅定,“二小姐快走,奴才替您斷後。”

葉蓁心驚,“別瞎說,他的侍衛少說有二十個,你怎麼斷。”

榮飛憨憨一笑,“二小姐來葉府的時候才八歲,奴才和妹子染了病,夫人怕傳染給大小姐要將我們活活打死。是二小姐為我們求情,還不眠不休調配出了治病的方子,奴才多活了的每一天都是二小姐給的。”

“只要您能離開侯府,就是再來十個,奴才也能擋住。”

葉蓁眼眶微溼,前世豫王造反,榮飛為護她安然死在亂軍劍下,那時他也這般輕鬆且勇敢地說,“只要您好好的,奴才什麼都擋得住。”

葉蓁喉嚨發緊,怔怔看著他,“不行!今日出不去就罷了,我自有其他辦法。你若死了,我就是賠上性命也要殺了李乘歌。”

榮飛腳步一慌,下意識垂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更不敢對視她的眼神,只是抱著箱子的雙手忍不住發顫。

“真要走到那一步,我才是沒了一切後路。”

“你既說自己的命是我的,那沒有我的准許,你不能擅自做主。”

葉蓁怕他不聽,伸手緊緊抓住榮飛腕子,擔心一不留神他就折返回去。

榮飛只覺腕子滾燙,粗壯的漢子說臉紅就臉紅,腿也有些軟,“奴才知道了。”

他盯著面前細軟白淨的手指,好像話也不會說了,“您···”

侍衛已然追上來,葉蓁果斷推掉榮飛手裡的箱子,珠寶掉了一地,前排侍衛愣在原地,理智覺得要追,本能卻驅使他們盯著腳邊珠寶直看。

趁這功夫,葉蓁拉著榮飛又跑出一截。

李乘歌很快追上來,他兩條手臂稍微恢復了些知覺,也反應過來她是用銀針刺了穴位導致暫時不能動彈。

但如此精準狠的動作還是讓他十分震驚。

“都愣著幹什麼!人要是離開了侯府,你們也別回來了!”

他怒聲一吼,侍衛小心翼翼越過腳下珠寶繼續追。

管家聽到動靜追過來,心急如焚,“將軍,這、這是怎麼了?二小姐今兒好不容易開恩讓流霞陪奴才去請秦大夫,流霞姑娘求了很久,可秦大夫就是不肯來。”

李乘歌目光一震,猛地揪住管家衣領,“你說什麼?”

不是她讓丫頭唆使秦大夫不來侯府的嗎?

管家嚇了說話都結巴了,“奴、奴才覺得二小姐有心和將軍緩和關係,才、才讓流霞姑娘···”

李乘歌不願相信自己又誤會了葉蓁,還道,“賴婆子說她是故意想看著母親死。”

“將軍啊!實在是外頭的大夫都不願意來侯府看診,要不是二小姐開了恩,秦大夫的醫館只怕都不肯賣給奴才兩副退燒藥。”

還有退燒藥?怎麼沒人跟他說過。

李乘歌一陣頭暈目眩,推開管家就去追葉蓁。

眼看葉蓁到了楠竹林,西邊就是側門,大門開著,流霞和玉露已在外頭接應,李乘歌看到外頭還備著馬車,想都沒想,從近衛手裡取過弓箭。

羽箭撕破夜空,擦著流霞臉頰而過,“咚”地一聲刺裂車輪,車身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