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縣城內,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往日繁華的南北大街,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個別商戶還開著門。

自打金兵進城,城中百姓如驚弓之鳥,見著金兵就躲。

原因無他,如今整個昌邑城都是金人的天下。

金人入城兇殘野蠻,騷擾宋民那是常有的事,如有衝撞,輕則貶入奴籍,重的當街斬殺也不稀奇。

高壓之下宋民哪敢出來行走,各家女眷更是藏在內院不敢見人,生怕被金人擄去。

“你這膽子不小啊,還敢出來做生意。”

範離隨手拿起攤位上的乾果扔進嘴裡,說著攤主大膽。

“討生活嘛,家裡幾張嘴等著吃飯,不幹咋整,都要餓死啊。”

攤主哀嘆連連,這年月命值幾個錢?

還敢出來做生意的,哪個不是家裡幾張嘴等著吃飯,不鋌而走險咋整。

這話讓範離一時接不住了,是啊,他家裡也有人等著吃飯呢。

要說誰更難,攤主再不濟還能賣貨過活。

而劉家村呢?

老少爺們不玩命,下頓飯連樹皮都啃不上。

“這世道亂哄哄的,您這進城是為了啥啊?”

攤主也看出了範離的煩悶,岔開話題,問了一嘴。

“送糧。”

範離也沒空搭理他,隨口回了一句,眼神便看向了縣府衙門。

他在等人,而等的人是縣府倉官李嗣道。

也不知道這老頭跑哪去了,範離在這站了一中午,也沒看到李嗣道的影子。

這次劫糧,李嗣道是關鍵,少了他,混進城中的二十多號人就白來了。

至於他們是怎麼進的城,當然是以送糧的名義,但糧車上可沒有一粒糧食,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長槍短刀。

劉家村幾乎家家從軍,祖上留下的傢伙什,這次他們是全帶上了。

也是金軍南下打的太順利,過城門時,範離說是進城送糧的,城門值守居然懶得搜查。

還出言羞辱,說宋人都是能幹又聽話的狗。

聽到羞辱,範離明面上只是點頭哈腰的賠笑著。

可心裡卻在想,等正事辦完了,老子讓你看看能幹又聽話的宋人是怎麼宰你的!

範離的計劃,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那些被殺掉的金兵可不止去劉家村一村徵糧。

金軍徵糧隊下鄉,劉家村是第一站,後面還有幾個村落也歸他們徵收。

所以這支徵糧隊從出發到回駐地,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

三天時間,足夠他們搶了糧食逃之夭夭。

可這一切計劃,全在李嗣道一人身上。

“哥,那老頭不會是被做掉了吧?”

知道一些內情的範昭,走過來小聲嘀咕著。

“不會,那老頭精的很,你被做掉他都不會被做掉。”

範離側耳只是聽了個大概,就打消了弟弟的念頭。

那老頭,人送綽號地滾螳螂,為人就是一個圓滑,人還賊精,範離老早就於他相識。

可以負責任的說,範離來到這個世上十多年,從來沒吃過虧,唯獨被李嗣道坑過。

這老頭脾氣有些古怪,雖然唯利是圖,但他確是少有的愛國者,沒錯,就是大宋愛國者,主打就是一個真愛國。

範離劫糧,為何要找到李嗣道,因為他確信,這個人肯定會幫他。

究其原因,二人志同道合,同樣都是愛國者。

二人曾多次密謀,打算下毒毒死開城投降的漢奸縣知,而且他們還真做了,只不過運氣不佳沒有毒死縣知而已。

李嗣道神的地方就在這裡,密謀暗殺縣知這事都過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