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謐的大殿內,鄭國對著秦始皇嬴政和丞相李斯連連搖頭:“自古以來,自大禹治水,中原之地遵循千年古訓,凡水利灌溉之事,皆由百姓自籌糧草。”

“如今正值大旱,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舉國饑民遍地,秦國各郡縣恐怕無餘糧可覓!”

“食為天,無糧即無人。空腹築渠,徒勞無功,還可能生亂,這對當前的大秦,將是巨大浩劫。”

......

鄭國的話語再次讓大殿陷入沉寂,長久無聲。

此刻的大秦,歷經文信侯之亂,旱災,逐客之禍,再亂下去,恐難以收拾。

故而,當前最大的困境並非無人可用,而是缺糧。從秦始皇嬴政到公子嬴高,一時之間,均束手無策。

沉默片刻,高坐的秦始皇嬴政目光一閃,對李斯問道:“秦國官倉尚存幾何糧草?”

此時,嬴政的目光已轉向了儲糧之所。

他深知,大秦官倉必然存有糧食。畢竟在這場大旱之前,秦國連年豐收,天佑其國。

李斯聞言,沉默片刻,心中盤算,隨即皺眉道:“稟陛下,六倉皆滿。然而,秦法不容濟貧,官糧不得用於非軍事用途。”

在大秦,秦法高懸國門,銘刻太廟,凌駕於一切之上,即便是強如昭襄王,也必須承認王不枉法,法不阿貴。

李斯此言一出,嬴政欲言又止。身為大秦之主,他絕不能破壞秦法,因為秦法才是大秦立國之根基。

心中念頭翻湧,嬴政看向一旁的嬴高,問道:“高,對此事,你有何見解,或是有何良策能解此困局?”

隨著嬴政的話語,眾人目光齊齊投向嬴高。三公子的才幹,朝野皆知,九歲便任三川郡守,早已成為佳話。

在眾人矚目之下,嬴高淡然一笑,道:“父王,兒臣有一計,非兒臣獨創,乃是借鑑先賢之智慧——!”

“講!”

嬴高飲一口涼茶,果斷道:“兒臣曾在師府書架上見過一卷記載,昔日長平之戰,昭襄王調動百萬民力赴上黨助戰。”

“當時民力皆編入軍制,食用軍糧。只需父王下令,以軍事化治理水患,官倉出糧,引涇工程之難題即可迎刃而解——!”

“哈哈哈......”

聞言,秦始皇大笑,連連擊案:“公子高所言甚善,只是需商議出妥善之策,如此,才能在小朝會上令元老大臣無話可說!”

此刻,愁容滿面的李斯等人終於露出笑容,有了對策,自然能應對宗室元老。

“高,孤是否該將你召回咸陽,留在孤身邊效力?”

嬴政目光閃爍,對嬴高的急智十分看重,常有難題在他這裡迎刃而解,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父王,放過兒臣吧!”

嬴高搖頭道:“三川郡之事方興未艾,那才是我大秦立足之本,或是萬世基業所在。”

“唯有兒臣親力親為,才能不斷前行。此時此刻,兒臣無暇他顧,若非引涇工程關乎重大,兒臣也不會插手!”

此刻,嬴高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他深知,比起咸陽,三川郡才是希望所在,不僅是大秦的希望,也是嬴高的希望。

在咸陽,他太過不起眼,而在三川郡,只要嬴政不至,他便是名正言順的土皇帝。

人皆有寧為雞頭不做鳳尾的想法。

唯有留在三川郡,才能實現嬴高的初步抱負。

“也是,三川郡之事還需你應對!”

這一刻,秦始皇微微點頭,他明白三川郡中嬴高鋪開的格局有多大,以及他的雄心壯志。

甚至此刻,秦始皇有些後悔,當初不該派嬴高去三川郡,而應去蜀郡或隴西郡,那樣才能在大秦後方安然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