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少梁城外,一陣忽然而起的喊殺聲直衝向天際。

伴隨著周圍響起的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無數名秦軍士卒向著不遠處的那座堅固的城牆便直衝了過去。

站在城頭之上,注視著城外這一波逐漸逼近的黑色巨浪,身為魏國少梁主將的翟良,臉上浮現著的是一股凝重之色。

“終於還是來了!”

懷著低沉的語氣自顧自地吐出這一句之後,翟良的左手死死按住腰間的劍柄,他的心絃隨即也被繃得筆直。

一陣疾風從遠處而來,吹過了翟良堅毅的臉龐,也吹動了他身旁樹立著的一面面旗幟。

視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高高飄揚的旗幟之上的那一抹赤色映入眼底,翟良眼中凝重卻是逐漸被一抹堅定所取代。

緊緊握住劍柄的左手鬆開了幾分,心中的激盪被緩緩平復,翟良用著自己的低沉聲音出現在了城頭之上。

“全體將士,謹守城防,準備迎戰。”

主將翟良下達的這一道命令,並沒有得到任何言語之上的回應,一名名魏軍將士卻是正在用自己的行動執行著它。

腳步聲在城牆的階梯之上響起,不斷向著前方運送著用以守城的滾木落石;

手持長戟計程車卒在城頭之上站定,時刻準備著迎戰登上城頭的敵人;

弓弩手站在城牆的女牆之間,他們手中的強弓勁弩已然準備就緒,只等待著敵軍一步步地靠近。

此時此刻,世間的一切都變得那般壓抑,整個少梁城頭之上已然被一團厚厚的戰雲籠罩。

“弓弩手,準備……”

聽著耳畔響起的命令聲,那些站在女牆之後的弓弩手們,充滿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城外。

粗重的呼吸聲漸漸被平復下來,敵軍的身影越發清晰,這些久經戰陣的魏軍弓弩手們默默地等待著目標進入射程之內。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放!”

又是一道命令聲落下,伴隨著手中弓弩一陣弓弦震盪,無數箭矢向著城外飛射而去。

鋒利的箭簇劃破雙方之間的距離,逐漸在秦軍的上空凝聚成了一片由密集箭矢所組成的烏雲。

下一刻,一支支箭矢如同一滴滴雨水一般落下,落在了城外秦軍的方陣之中。

攜帶著從天而降的無窮威勢,這些箭矢十分輕鬆地射穿了秦軍那略顯單薄的防禦,銳利的箭簇順勢射入了血肉之中。

一名名的秦軍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之上,一聲聲的哀嚎在秦軍的方陣之中此起彼伏的響起。

此時此刻,這一場殘酷的少梁攻防戰已然正式打響了。

……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響在距離少梁城百餘里外的魏國都城安邑城內響起。

魏國宮室的大殿之內,輕輕將自己剛剛落子的右手收回,看著對面坐著的司馬公孫頎,魏侯魏罃的臉上確實顯出了幾分擔憂之情。

“司馬,這一場魏秦之間的河西之戰已經打響了數月之久。數月以來,我魏國一直處於守勢,甚至少梁城也已經被秦軍圍困了一月之久。”

“面對如今的河西戰局,不知下一步司馬以為我魏國應當如何應對?”

聽出了魏罃心中對於河西戰局的擔憂,對面的公孫頎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之色。

伸出右手從一旁的棋簍之中取過一枚黑子,緩緩地將其放置在棋盤之上,公孫頎的視線這才施施然迎上了對面魏罃的目光。

“君上不必擔憂,雖然秦軍在河西戰場看似是佔盡上風,但是要說雙方誰勝誰負還為時尚早。”

“就比如這少梁要塞,一月之間秦軍不知道組織起了多少次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