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邑城內魏侯魏罃與相國公孫頎的一番交談,魏國這架機器隨即開始高速運轉了起來。

出沒於列國都城的魏國使者們,立刻引起了諸侯們的關注,也讓天下之間因為戰爭結束而歸於平靜的氣氛重新帶上了幾分緊張。

也就是在天下諸侯都在揣測魏國的意圖之際,魏相公孫頎抵達了趙國都城邯鄲。

對於這一次公孫頎抵達邯鄲,趙國的反應可是比不久之前才離開邯鄲的魏使徐言更為迅速。

誰讓公孫頎的身份是相國,而徐言只是魏國的上大夫呢?

幾乎就是在魏國行人將公孫頎引入館舍之中不久,不速之客就出現在了他的房門之外。

“叩叩叩……”

富有節奏的叩門聲在館舍之中響起,不多久之後一名侍者從房門之後將頭探了出來。

目光注視著門外一老一少兩道身影,侍者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疑問,“兩位是?”

聽到侍者的詢問,年老的那道身影卻是緩緩上前一步,“我二人聽聞魏相抵達邯鄲,特此前來拜訪。”

公仲樂二人剛剛說明來意,只聽身後的房門之內卻是傳來了一道帶著幾分暢快的笑聲。

“貴客臨門,如何能夠不見?”

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隨即響起,緊接著一身赤色服袍的公孫頎來到了兩人面前。

“公孫頎,見過趙相、公子。未能出門迎接,還請兩位莫要怪罪公孫頎失禮。”

“公仲樂(趙語),見過魏相。”

互相見禮一番之後,望著身上明顯帶著些許倉促的公孫頎,公仲樂的臉上倒是浮現了幾分歉意。

“魏相言重了,今日本就是我二人冒昧而來,打擾了魏相休息,如何敢談怪罪二字?”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作為魏國、趙國兩國的相國,公孫頎、公仲樂自然都是身具大才之人,兩人也因為對方的才華而成為了關係密切的友人。

經年未見,如今重逢,公孫頎和公仲樂兩人交談得倒是頗為投契。

片刻之後,公孫頎帶著笑容將公仲樂、趙語迎入了房間,又是一番推辭三人在各自的坐席之上落了座。

剛剛坐定,趙語的目光便與上方的公仲樂連成一線,無聲的交流在兩人之間悄然進行著。

說起今日公仲樂前來的目的,可不是什麼剛剛交談之中的為拜訪許久未見的故友。

如果公孫頎、公仲樂兩人只是普通人,那麼這個原因還有可能,但是可別忘了這兩人可都是各自國家的相國,這樣的理由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同樣明白這一點的公孫頎,看著正在用眼神交流的公仲樂,帶著笑容輕聲詢問道:“不知趙相、公子今日為何而來?”

“這同樣也是我想問魏相的。”

臉上依舊是那副和善的神情,可是公仲樂的雙眼卻是帶上了幾分疑惑,“如今大戰剛落,天下之間的諸侯多在休養生息,不知魏相如何此時到了邯鄲?”

公仲樂的目光由疑惑變為探究,而坐在對面的公孫頎則是開門見山,“此番我來邯鄲只為一件事情,那就是邀趙國與我魏國、韓國一同相王。”

“相王!”

公孫頎說出此次邯鄲之行的目的,卻令公仲樂和趙語兩人心中震驚不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周朝初年,周天子在整個天下所擁有的權威,幾乎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像徐國徐偃王這樣敢於僭越稱王的,立刻就會遭受到來自周王室的猛烈打擊。

雖然數百年來周王室的權威已經衰落到了極點,楚國、吳國、越國都連續稱王,但是地處中原的諸侯可還從沒有提出要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