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洪亮的稟報聲在中軍大帳外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從外面衝了進來。

“啟稟令尹,魏國援軍已至!”

當耳畔響起這樣一聲稟報,楚國令尹景舍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

景舍的雙眼注視前方的地圖良久,望著那上面標註著的宛城,沉默立時成為了中軍大帳的主流。

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作為楚國令尹,景舍的心中很清楚憑藉楚國的國力軍力,單獨擊敗當面的韓國並不是一件難事。

可是當魏國上將軍龐涓率領著十萬魏軍抵達宛城戰場,景捨實在是看不出己方有多少勝算。

久久無語之後,作為令尹的景舍緊握雙拳,帶著心中深深的不甘下達了命令。

“退兵吧……”

“令尹,不可!”

“令尹,萬萬不可啊!”

“令尹,此刻退兵我軍之前付出的傷亡就是前功盡棄,我等該如何向朝堂、向大王……”

“夠了!”

厲聲打斷了身旁一干將領的勸說,景舍緩緩地轉過身來,此時此刻他看向周圍的雙眼已然變得通紅。

“你們以為我就願意如此嗎?你們以為我心中就不心痛嗎?可是我們如今還有別的選擇嗎?”

右手抬起指著大帳帳簾處,景舍疾呼道:“魏將龐涓所率領的十萬魏軍究竟有著多麼強大的戰力,想必在場之中有人曾經見識過。”

“我軍久攻宛城不下,士卒早已疲憊,軍心早已衰減。”

“以疲弊之師對精銳之軍,我想不到我軍有多大的獲勝可能,你們呢?”

景舍目光如電迅速掃過了在場所有楚軍將領,而回以他的大多是一個個低下的頭顱。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副將昭陽站了出來。

“令尹,魏軍來勢洶洶,我軍若是與其正面交鋒,結果必然是一敗塗地。”

“可如今既然敵方援軍已至,那麼我軍也不可能不作出應對。”

“如何應對,還請令尹示下。”

作為副將,又出自屈景昭三族之中的昭氏,昭陽在軍中擁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這也是他在諸將沉默之際選擇站出來的底氣。

而昭陽的一番話既緩和了身為主將的景舍與在場諸將之間緊張的氣氛,同時也將眾人的焦點從爭吵重新拉回到了眼下的戰事之上。

對於昭陽的表現,景舍自然是看在眼裡,輕輕點頭的動作表現出了他對於這名昭氏子弟的滿意。

目光再一次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楚軍將領,並在昭陽的身上故意停頓了片刻,景舍重新看向了身後的地圖。

“諸位,伴隨著魏國援軍抵達,攻克宛城已然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相反若是韓國、魏國合兵一處,我軍便很有可能被擊敗。”

“既然如此我軍不如索性放棄攻打宛城……”

手指在地圖上快速地移動著,景舍的應對之策詳細地展現在了在場諸將的面前。

按照景舍的設想,楚軍將放棄此前所攻佔的大部分城邑,僅僅依託鄧城以及其背後的漢水阻擋魏韓聯軍可能的南下。

戰局多變,原本以一個巴掌抽出的楚軍,需要迅速收回攻勢,將自己變成一個拳頭。

應對之策已然定下,就在景舍準備向著各部下達命令的時候,又是一道稟報聲響了起來。

“報……”

“啟稟令尹,前線斥候探明,來援魏軍人數不足五萬。”

“什麼!”

突如其來的第二聲稟報,打亂了景舍所有的佈置。

當聽到來援的魏軍不足五萬之時,在場包括昭陽在內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