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果沒有相國,寡人心中擔憂之下,恐怕連美酒也會覺得如同清水一般平淡。”

大殿之中關於戰事的一番交談之後,齊公田午再次帶著幾分恭敬將相國田禮送了出來,這場景一如數個時辰之前那般。

腳步緩緩走出了大殿,輕輕將右手從對方的手中脫了出來,田禮當即向著前方躬身一拜。

“君上不必如此。”

“臣乃是君上之臣、齊國之臣,為君上分憂、為齊國思謀本就是臣的本分,臣如何還敢受君上如此禮遇?”

“相國說的這是哪裡話,相國之才寡人心中一直敬佩。”充滿和善的話語之間,田午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齊國政事,寡人還要多多仰仗相國呢。”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田午的視線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天際,一陣恍然大悟隨即出現在了他的面容之上。

“今日與相國商談國事,倒是一下子便忘了時間,此刻天色也是不早了。”

說話之間雙眼之中閃過一絲慚愧之色,只聽田午繼續說道:“想必君相國忙碌了一天也是十分勞累了,還請快快回府休息吧。”

“君上愛護之心,臣自當銘記。”一句回應的話語之後,田禮當即向著前方躬身一禮,“君上,臣告退了。”

“相國慢走。”

帶著這份猶如和煦春風一般舒適的語氣,保持著那份如同冬日陽光一般溫柔的笑容,田午就這麼注視著相國田禮緩緩走遠。

也就是在田禮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的那一剎那,田午臉上的那份舒適、那份溫暖迅速消失不見。

伴隨著一道猶如冬日暴風雪一般寒冷的眼神浮現在雙眼之中,田午此刻的形象和剛剛那樣正是判若兩人。

如果讓已經離開的相國田禮看到此刻田午巨大的轉變,他的心中並不會有著多麼大的驚訝。

還是那句話,成為君臣這麼多年以來,田禮已然對於這位齊公的秉性有了深刻的瞭解。

若你有用的時候,他會將你視為最珍貴的寶物;若你無用甚至阻擋他前進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你徹底剷除。

禮賢下士與權謀狠厲完美地集合在了田午的身上,或者說他從本質上就是一位梟雄。

冷意在田午這位梟雄的周身存留了許久,隨後只聽他用著有些可怕的低沉聲音向著周圍輕聲下令。

“來人。”

“喏。”

這一次應喏的卻不是普通的宮人,而是一位身著紫衣、突然出現在田午身後的中年人。

並沒有回頭去看這位中年人,田午只是自顧自地詢問道:“秦國公子渠梁這些日子如何了?”

“啟稟君上,公子渠梁自從收到了從秦國傳來的訊息之後,便將自己終日關在房間之中,甚至連房門都沒有踏出一步。”聽到田午的詢問,這名紫衣中年人當即回答道。

聽完耳畔響起的話語,田午依舊沒有任何回頭的跡象,只是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數息之後,田午的命令卻是就這麼響了起來,“密切關注公子渠梁的任何動向,如有異常,隨時回報於我,不得有誤。”

“喏。”

從田午的口中接受到這一個命令之後,那名紫衣中年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就像他之前從來沒有出現的那樣。

與此同時,一道有些詭異的笑容出現在了田午的嘴角。

……

“唉……”

一聲充滿無奈的長嘆,就這麼出現在了臨淄城的館驛之中。

數息之後,一名身穿墨色衣衫的侍者緩步從一間房間之中走出,他手中端著的那件托盤之上擺放著的卻是美酒與佳餚。

腳步輕輕來到這名侍者的面前,看著他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