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西前線,平陸城。

歷經了一月焦灼的戰事之後,平陸這一座作為齊國五都之一的重鎮,終於被魏、韓、魯、宋、衛五國聯軍所攻破。

原本懸掛於城邑之上的齊國旗幟,也最終被一面面代表聯軍的旗幟所取代。

就這麼站在平陸的城頭之上,身處殘留下的一道道戰爭的痕跡之間,身為聯軍主將的公孫頎此刻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遠方。

將那一片如今還屬於齊國的領土收入眼底,公孫頎的雙眼之中一道淡淡的戰意忽然顯現。

他相信不久之後視野之中的那片土地,也會如同腳下的這座平陸城一般,成為聯軍猛烈攻勢之下又一個戰利品。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清風自遠處而來,吹動了城頭之上懸掛著的一面面旗幟,一陣陣獵獵聲響出現在了公孫頎的耳畔。

緩緩將自己的視線自遠處收回,看著映入自己眼簾的各色聯軍旗幟,公孫頎的嘴角卻是勾勒出了一縷笑容。

“啟稟司馬,齊將田壽帶到。”

身後忽然響起的一道聲音打斷了公孫頎的思緒,只是卻讓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加燦爛了。

左手輕輕按上了腰間的劍柄,視線伴隨著轉身看向了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公孫頎的面前。

“田壽將軍,好久不見。”

此刻站在公孫頎面前的田壽,哪裡還有數月之前濮陽城下,那一番意氣風發的樣子。

殘破的甲冑、凌亂的頭髮以及那略顯憔悴的面容,若不是此刻被魏軍所擒獲,誰又能夠想到眼前這人會是曾經的齊軍主將呢?

不過仔細想來的話,田壽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也並不令人感到有多麼奇怪。

濮陽城下一戰,田壽麾下的十萬精銳大敗於聯軍之手,此後的齊軍根本無力阻止齊軍東進。

在聯軍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凌厲攻勢之下,齊軍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向東奔逃,最終不得不憑藉平陸才暫時勉強抵擋住聯軍的先期攻勢。

可是當聯軍主力陸續抵達並將平陸團團包圍之後,平陸城內齊國潰軍的命運便成為了註定。

此刻已然淪為階下之囚的齊軍主將田壽,看著面前這位曾經的對手,臉上卻還是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哼……”

聽著田壽的這一道冷哼聲,察覺到他內心之中的不甘,公孫頎臉上笑意卻是更加燦爛了。

緩步向著田壽的方向走了幾步,就聽公孫頎沉聲說道:“將軍是否還記得,數月之前濮陽城下,將軍對在下說了什麼?”

當公孫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田壽的記憶隨即被拉回到了濮陽城外,拉回到了數月之前的那個兩軍陣前。

回憶起自己曾經對眼前這名敵人放出的那句豪言,田壽的心中便有一絲自嘲閃過。

沒有想到自己不僅沒有擊敗對方,反倒是成為了對方的戰俘,如此經歷卻是讓田壽一時半刻不知道說些什麼。

不過與生俱來的驕傲,卻並不允許田壽向公孫頎低頭,只見一抹不忿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哼!”

又是一道冷哼之後,視線直直地看向面前的公孫頎,就聽田壽大聲說道:“技不如人,在下無話可說。”

“只是若是司馬要我背棄齊國的話,田壽縱然身死,也絕不會答應。”

看著此刻在自己面前不屈的田壽,公孫頎的目光之中卻也生出了幾分欣賞之色。

雖然田壽於兵略之上不如自己,為人更是一貫的好大喜功,但是這份不屈還是十分令人欽佩的。

“將軍還請放心,在下確是沒有勸說你背棄齊國的念頭,也並沒有生出半點謀害你的心思。”

用言語輕聲安撫了田壽一番之後,公孫頎的視線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