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昭見小雷著惱,卻是微微一笑道:“小妹已經尋到,黃梁師伯的行蹤也有確鑿訊息,這裡的事情可算告一段落,何況年關在即,也該返家團圓。”

小雷悶哼一聲,低頭咕噥著道:“死姓喂的,過河拆橋,恩將仇報,早知道才不幫你找小狐狸精呢。”

陵昭不禁莞爾道:“你到底為何排斥小妹?”

小雷白了陵昭一眼,沒好氣的道:“誰讓她長得那麼討嫌,還好你跟她不怎麼像,否則小爺連你一起討厭。”

陵昭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道:“莫非只有西夫人才能入你法眼?”

小雷察言觀色,針鋒相對的道:“大哥別說二哥,只怕人家是入了你的法眼吧?”

陵昭淡淡的道:“既然西夫人是有夫之婦,你便不該有非分之想,當眾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小雷大大一滯,哭笑不得的道:“要吃醋也輪不到你姓喂的,哼……明年二月二我倒要會會那個無缺公子,看他究竟是憑什麼霸佔了人家宋姐姐。”

陵昭正自好笑,忽然間卻目光一凝,小雷見狀暗暗奇怪,也順著方向看去。

惶急的腳步聲中,只見一條單薄人影跌跌撞撞的衝過來,原本的絕頂容色已經失去光彩,火紅的衣裙上更是觸目驚心的血紅。

晃眼間看清來人的形貌,小雷和陵昭各自心頭猛震,不約而同的迎了上去。

孰料來人似乎神志已失,雖然身形搖搖欲倒,一雙纖掌卻本能的揮格而出,分襲小雷和陵昭胸口要害。

小雷又驚又怕,脫口叫道:“宋姐姐別慌,是我啊!”

敢情來人正是西夫人,聞言卻並無收勢之意。所幸陵昭早已橫身接過,雙掌齊出卸盡西夫人的掌力,接著順勢化掌為爪,堪堪鎖住她的肩井大穴。

西夫人被陵昭指端的真力所制,終是悶哼一聲,手臂軟軟的垂了下去,唯餘散亂的目光忿忿的落在他身上。

陵昭見狀正自愕然,卻聽小雷無限悽惶的道:“宋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西夫人聽到是小雷的聲音,終於稍稍恢復了神志,艱難的喘息道:“小妹子,我不成了,是……是刀……”

小雷聞言直似焦雷擊頂,又看到西夫人胸腹之間那一大片殷紅的血跡,登時駭得全沒了主意。

陵昭神色冷凝,凜然沉喝道:“休要多言,她可還有救?”

小雷臉色煞白,聲音顫抖著道:“我不知道,這個傷……這個傷……”

陵昭見小雷神情慘然,擔憂之餘咬咬牙道:“切莫著慌,快些驗看。”

小雷如夢方醒,伸手便去解西夫人的衣襟。西夫人雖然身受重創,卻還是禁不住飛紅了面靨,搖著頭無力的道:“不……不行,我是有夫之婦,性命沒了便罷,名節卻不能丟。”

小雷見西夫人態度堅決,不由得心生踟躕,抹著眼淚道:“宋姐姐你聽我說,你這傷嚴重得很,不處理真的不成啊。”

西夫人愈顯虛弱的道:“我心中有數,小妹子不必管我。”

小雷還待再勸,卻猛聽陵昭厲喝道:“你們!——不知輕重!”

他喝罷不由分說,驀地出指點了西夫人的昏睡穴,眼看她螓首一垂失去意識,這才瞪向小雷道:“還不動手?!”

小雷又是惶恐又是羞愧,趕忙和陵昭聯手協作,將西夫人攙扶至道旁簷下。隨後他又掀開西夫人的襦襖和罩衫,定睛處赫見鮮血仍在汩汩湧滲,早已將內裡的中衣染成了紫紅色。

雖然早先便看出西夫人傷勢極重,但親眼目睹如此慘狀,小雷還是禁不住身軀劇顫,即便勉力忍住沒哭出聲來,眼淚卻似斷線的珍珠一般淋漓滾落。

陵昭此刻正背身佇立在旁邊,凜目偵伺間難掩焦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