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臨一語說罷,雙刀雙斧四名黑衣漢子舉起兵刃,各自嚴陣以待,恰與那面漆黑大盾組成合圍之勢。

範尊揚渾不在意,揚眉冷哂道:“燕兄既然自信鴻溝天塹難越,便看何謂時乘六龍、飛天神行。”

話音方落,但見範尊揚電閃直進,勢如騰雲駕霧,直撲燕君臨面前。

雙刀雙斧四名大漢見狀同時發動,威烈鋒芒捲起滔天狂瀾,頓時形成漩渦席捲之勢,直欲將範尊揚絞為齏粉。

江韻笙覷得分明,霎時芳心巨震,全沒料到對方四人合力一擊,威勢竟然如此霸道,相比方才與她對陣之時,分明不可同日而語。

範尊揚畢竟有傷在身,倘若因為輕敵而判斷有誤,豈非註定當場慘虧?

江韻笙一念及此,愈發驚駭莫名,眼見範尊揚被捲入刀斧漩渦之中,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此時陡聽範尊揚縱聲長笑,一片血雨揮灑之中,兩顆人頭沖天飛起,竟是兩名持刀大漢橫遭利斧梟首!

正在兩人斃命同時,他們手中的斬馬長刀也抹過兩名持斧大漢的腰際,瞬間血光迸射,各自倒落塵埃!

範尊揚舉手殲敵,騰躍之勢絲毫不曾減緩,更沒讓哪怕半點血跡沾上衣角。

江韻笙看得目眩神迷,滿心歡喜之下,不由得面泛紅潮。

然而甜蜜未已,江韻笙心中又生緊張,只因那面漆黑大盾驀地一轉,密如疾雨的箭矢一股腦激射而出,威勢籠罩丈許方圓,幾乎令人避無可避。

範尊揚見狀眉峰一軒,冷笑聲中驟提十成真元,只見一襲青衫迎風鼓盪,射來的箭矢如中金石,無一例外都被撞飛出去!

範尊揚轉眼間便欺至近前,轟然一拳搗向盾上的閻羅像。此時赫見藍芒一閃,閻羅像的額頭上突出一支破甲尖錐,正好迎向範尊揚的拳鋒。

江韻笙秀眉一蹙,自知方才正是遭了這尖錐的暗算,但敵人此時故技重施,並無出奇制勝的效果,想必傷不了範尊揚。

剛剛想到這裡,卻見範尊揚不避不讓,赫赫拳鋒所向,正是那尖錐的鋒芒!

江韻笙霎時急得冷汗直流,忍不住埋怨範尊揚糊塗透頂,難道他是喝了孟婆湯,因為失憶才重蹈覆轍?

所幸這次仍是江韻笙多慮了,不及霎眼間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那面漆黑大盾難擋範尊揚這一拳之威,當場齊中折為兩段。

其中一段更似隕星飛墜,直接將執盾之人砸得腦漿迸裂。屍身飛出數尺才仰天跌倒,果然是與雙刀雙斧四名健卒相同裝束的一名大漢。

五名健卒皆成範尊揚一合之將,著實讓燕君臨始料未及,電光石火間照眼一瞬,唯見獵獵青衫遮目,鋪天蓋地般凌空壓下。沛然掌勁勢不容情,轟然一擊正中胸口!

範尊揚這一掌是蓄勢而發,力道堪稱重逾千斤,燕君臨登時口濺硃紅,腳下踉蹌後退之際,左手腕脈驟然一緊,竟是被範尊揚當場擒住。

燕君臨落於人手,反而神色一緩,覷目間輕輕一嘆道:“好個‘時乘六龍、飛天神行’,果然有覆敵破軍之威,但範兄身為貴方統帥,居然親自渡河越界,未免有作弊之嫌吧?”

範尊揚為之一哂,居高臨下的道:“燕兄當然可以鳴冤叫屈,但眼下你已經被我所制,正如你先前說的‘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便惠賜笙兒解毒靈藥如何?”

燕君臨微微一頓,意味深長的道:“貧僧只知道範兄智謀無雙,不料你的武功更加出眾,這一葦渡江之飄逸、接引神功之玄奇、大金剛拳之浩然,達摩神掌之雄勁,委實讓貧僧自嘆弗如、汗顏無地。”

範尊揚暗自一滯,沉吟間又聽燕君臨緩緩的道:“不過恕貧僧斗膽一問,範兄究竟是何時投入我釋家門下,而且還學會這許多源自嵩山少林寺的不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