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猝然中針,疼得全身一哆嗦,怒目瞪向那女子道:“你!又來暗算!”

雖然說是暗算,可慕雲著實大惑不解,那女子明明在他前面,怎麼梅花針卻自後面襲來?

那女子似乎看出慕雲的疑惑,當下微微一笑道:“有一門功夫叫做地心絕命針,你可曾聽過?”

慕雲翟然一醒,難掩驚愕的道:“地心絕命針?所以你剛才把手背到後面,是在施展這門奇異功夫了?”

那女子點頭道:“不錯,那一針我若打你後心或是玉枕穴,你可還有命在?”

慕雲登時啞然,想了想才抗聲道:“你先前明明說是五針,結果卻發了八針,這麼背信棄義、食言而肥,我可不能心服。”

那女子秀眉微揚,慢條斯理的道:“誰說我發了八針,你看到了麼?”

慕雲冷哼一聲道:“只要不是瞎子,自然都看得到,我即便是輸了,卻不想輸得不明不白。”

那女子並不言語,驀地又是纖指一揚,一縷寒芒射向慕雲身旁的一堵矮牆。寒芒射到中途,同樣一分為二,嗤嗤兩聲沒入牆壁之中。

慕雲正自不明就裡,卻聽那女子咳聲道:“你過去看,看清楚些。”

慕雲心下狐疑,走近仔細觀瞧片刻,忍不住脫口驚啊出聲。原來那牆壁上插的竟然只是兩截斷針,合起來剛好是一支完好的梅花針。如此看來方才那一分為二的六點寒芒,自然也只是三支梅花針而已。

慕雲推想明白,不由得面孔發燒,片刻方長嘆一聲,回過頭來抱拳為禮道:“姑娘確實高明,在下心悅誠服、甘拜下風。”

那女子胸脯一挺,淡淡的道:“承讓。”

慕雲雖然難免沮喪,可畢竟長了見識,轉念間乾咳一聲道:“姑娘既然已經為貴派爭回面子,那在下可以走了吧?”

那女子搖搖頭道:“我的事算是了了,但還有人要找你,所以請你再等片刻如何?”

慕雲聞言正自一滯,便聽一個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傳來道:“不錯,齊朋友今晚單槍匹馬挑了我長安幫全夥兒,區區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便請再稍加指點如何?”

說話間一條頎長人影轉出街口,臉上的神情凝重之極,正是“神行無影”魯不空。

只見他大步流星來至場中,先向那女子頷首致意,然後嚮慕雲道:“敢問齊朋友為何重傷舍弟,區區在此洗耳恭聽。”

慕雲聽魯不空出言詰責,直是氣往上撞,本待當場揭發風展翼的惡行,但想到事關鄢婷的名節,他還是強自忍耐下來,冷目睥睨間寒聲道:“令弟的惡行在下不恥言說,待他醒後魯先生自行探問吧。”

魯不空眉頭一皺,盯著慕雲道:“齊朋友這麼含含糊糊的一句話便想交代過去,區區實在不能認同,舍弟若真有錯處,區區自會衷心致歉,齊朋友不必顧慮什麼。”

慕雲心中暗罵,愈發生硬的道:“若是致歉便能了結,在下也並非小肚雞腸之輩,豈會如此教訓令弟?魯先生請恕在下直言不諱,憑令弟今晚的所作所為,漫說只是略施薄懲,便是殺了他也不為過!”

魯不空聽罷既驚且怒,麵皮緊繃的道:“看來齊朋友是非要為難我長安幫了,也罷,既然你已經代替區區‘教訓’了舍弟一番,區區說不得只好‘投桃報李’了。”

慕雲聽出魯不空口氣不善,心知他還是護短,於是一揚眉道:“魯先生要為令弟出頭,在下也並非膽小怕事之輩,只是動手之前你最好先想清楚,免得後悔莫及。”

他這話本來是想提醒對方分清是非,魯不空卻全然會錯了意,只道這狂妄小子連自己都沒放在眼裡。

魯不空畢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當下冷笑一聲道:“齊朋友果然好自信,那區區便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