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妙荷聽佟尚志還要狡辯,忍不住悲憤的道:“藉口!你根本是見不得人家門下的弟子比咱們強,所以先是執意葬送那姓祁的少年,眼下又親手毀了小余姑娘。你……你終究不是他,不是我的五哥!”

佟尚志看著魚妙荷既悲傷又失望的神情,無奈喟然道:“我自然不是你的五哥,但你如今又作何打算?難道真要背叛本派,跑去投奔你的五哥?”

魚妙荷悽然道:“我若真有那等氣性,又怎會蹉跎到今日?師兄放心,待我將小余姑娘他們兩人安全送回崑崙派,之後便會回山接受門規處罰。”

她說罷抱起餘冰如的身軀,便要閃身遁去,佟尚志見狀疾聲道:“師妹!你真以為你們走得了嗎?”

魚妙荷娥眉一剔,挑釁的道:“我早知道封不住師兄的穴道,那你為何不立刻出手將我們擒下呢?”

佟尚志上前一步,雙拳緊握同時,目光之中卻已透出勃然怒意。

魚妙荷心下有譜,微微冷笑道:“百日舒和香,想要制住師兄百日當然是痴人說夢,但這一時半刻卻綽綽有餘吧?”

佟尚志咬著牙道:“這些奇香怪藥……又是小師妹給你的?”

魚妙荷點頭道:“我以酒氣遮掩異香,師兄果然不曾察覺。你先前跟小余姑娘拼了那兩劍,我本以為你早該藥性發作,誰能想到……唉。”

佟尚志冷哼一聲道:“那兩劍我根本未出全力,但方才你以重手點我穴道,我只能靠八極神通衝破瘀阻,但如此一來藥性也跟著侵入四肢百骸。師妹呀師妹,你當真是好心機啊。”

魚妙荷一揚眉道:“師兄不必不服,這次咱們都有疏忽,算是打了個平手。你也別想招呼大夥兒來幫忙,八師兄早給我灌醉了,肯定指望不上。”

“至於各位師侄,琳兒那所謂的宋嫂魚羹雖然味道欠佳,但小輩們照顧她的顏面,至少也都喝了一大碗,所以即便我下的只是最尋常的蒙汗藥,他們也得到明天晌午才能醒過來。”

佟尚志越聽越是眉頭緊皺,忍不住沉聲道:“連自己的徒弟都要算計,師妹做到這種程度,可當真想過是否值得?”

魚妙荷淡淡的道:“是否值得我心中有數,倒不勞師兄評判。”

佟尚志緩緩搖頭道:“師妹最好想清楚,那姓祁的少年受我煅筋鎖脈手禁制,此刻當與廢人無異。而如今這位小余姑娘又傷勢沉重,你帶著他們兩個累贅,豈能逃過本派的追捕?”

魚妙荷神色一黯,憐惜的看了一眼懷中昏迷的餘冰如,終是決絕的道:“師兄,這次權當是我任性,你如果還顧念同門情誼,便請就此放手吧。”

她說罷再不多言,抱著餘冰如徑自躍窗而去。佟尚志雖然有心追擊,卻只恨此刻遍體痠軟,便是挪步下樓也力有不逮。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盤膝跌坐,默運本派絕學八極神通,化解體內藥性。

魚妙荷躍入後院,正打算帶慕雲同走,孰料定睛處卻赫見原地已無他的蹤影。

這下可由不得她冷汗直冒,正做沒理會處之際,耳邊卻忽聽有人以一線傳音道:“出後門西行,鎮外雁歸嶺。”

這聲音聽起來醇厚沉穩,似乎還有幾分莫名的熟悉。魚妙荷心中一動,循聲望去之際又聽那聲音道:“那位慕朋友無礙,你走便是,此地交我。”

魚妙荷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索性欠身為禮道:“如此多謝閣下,小女子先告辭了。”

說話間人影早已遠去,黑暗中只聽一人輕嘆道:“這毛丫頭,還真會給本巨俠惹麻煩,唉。”

佟尚志雖然功力深厚,但魚妙荷對此也心知肚明,那百日舒和香端的非同小可。

佟尚志潛心運功數刻,幾次將藥性逼至一隅,卻始終無法將其煉化,而且稍一鬆勁便遭反噬,委實難纏得緊。